2013年8月17日星期六

明鏡新聞網: 重建官民互信是治理中國亂象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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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 17th 2013, 12:38, by 明鏡雜誌


中國研究院第二次研討會發言紀要(6)


《調查》記者 高伐林 錄音整理




   習近平接掌中共大權半年多,他極力鼓吹的"中國夢"漸漸露出端倪。正當他與美國總統奧巴馬在加州舉行"莊園會"的第二天,2013年6月9日,中國研究院在美國新澤西普林斯頓舉行第二次研討會。來自中國、美國的十餘位學者,再次將習近平及其政策走向,當成"會診"的對象。
 


陳小平:高伐林你談談看法。

高伐林:馮勝平說,我們的討論應該圍繞給中國找到出路,他認爲這有一個前提,就是給中共、給執政集團找到退路。剛才國巍講的,我看也跟這個有關。我這麼希望的,我相信很多人也這麼希望:中國既能夠轉型走上康莊大道,又能夠儘量減少成本、減少代價……

馮勝平:以前我參加過很多會,都是討論怎麼把專制政權"滅了""撕裂",我覺得,現在我們應該討論,怎麼給中國找到一條出路?如果朝這個方向去談,對國內的幫助意義更大一些。要給中國找到一條出路,首先要給中共找到一條退路——如果他們沒有退路,那就是"死掐":你死我活鬥到底。

現在美國之音的節目,絕大多數嘉賓或作者請的都是民運人士,我看最多不應該超過20%。何頻辦雜誌,我也是這麼建議:作者和採訪對象,最多只能是20%的民運人士,太多了就是自我毀滅。打個比方吧,我們這個會好像是來會診,出謀劃策:怎麼把病人治好?這樣我們的討論轉到國內,如果有幸能被人看到,感受到我們積極的善意,受到一點啟發。我們不是來討論怎麼把病人滅了,早死早托生——那樣的方案,讓其他人來設計吧。

高伐林:中國當下的困境,如何突破?我覺得,從整個社會的角度來講,當務之急是要重建互信;而從習近平的角度來講,最頭疼的問題,應該也是如何重新贏得民衆的信任……(鄭國巍:習近平沒有這樣的智商來對此感到頭疼。)執政集團早已經將他們的信用透支光了,以致現在他們說任何話,民衆首先就表示懷疑,借用魯迅的話說:"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推測"他們的動機、圖謀。持不同政見的異議人士呢,也時有不實之詞,傳播經不起推敲、追問、沒有很好地去核實真僞的說法——他們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三弄兩弄,信譽也就大打折扣。

 
人民要求政府說話算話講誠信。

社會互信成了負數,不止政治領域如此,其危害遍及社會各個層面各個領域,坑蒙拐騙、不講誠信已經是當代中國"病入膏肓"的痼疾頑症,不是當局搞什麽教育活動、樹幾個道德樣板、"洗洗澡""照照鏡子"能解決問題的。重建社會互信,這不僅是政治體制改革的前提——當局要狠下决心,做幾件說話算話的事——當年商鞅變法之前,不就"徙木立信"嗎?
重建社會互信,本身也是政治體制改革的重要內容:

為政者必須將决策公開透明,接受監督,做到制度化、程序化;
必須拓展公民社會空間,鼓勵成立更多NGO,讓民間組織在官民對立、商民衝突中獨立調查、分清是非、查明責任,還應該進一步開放,與具有公信力的國際機構合作……

不過,聽了國巍剛才的發言之後,我覺得我想的這些問題,根本沒有可能被他們提上議事日程。胡錦濤也好,習近平也好,都不是"我自己要幹,而是上面要我幹"(鄭國巍:我們聽說,習近平不是自己要幹的,是他媽媽要他幹的。)。如果共產黨的官員就是這樣兩類:一類是些"自己想幹"的,其實是為了執掌權力之後給自己和家族增加財富,其它的就是"自己不想幹"的……

鄭國巍:現在最大的問題正是這個:想自己出來擔任公共角色的,在中國現有制度環境之下,是沒有正當性的:"我想當市長","我想當鎮長"……有這種念頭就要不得!

高伐林:如果按鄭國巍的說法,在任官員都是"上面要我幹"的,根本不是想怎樣把中國的事情辦好,而是混日子,那麼我想的當權者要喚回人心、要重建社會互信等等,他們就根本不可能考慮了。在這種情况下,我的問題就變成這樣兩個了:

第一,如何讓那些"我自己要幹"的人能夠冒出頭、能夠成長、能够有發揮的位置和空間?

第二,對這些"自己不要幹"的人例如習近平和各級官員,怎樣使他轉變為"自己要幹"?

鄭國巍:我們提意見,我看重的不僅是意見本身的內容,還有話語本身包含的規則,表達的新鮮形式。這個更重要。為什麼?因為在哲學上,語言和存在是同一的,語言裡面內涵著現實的秩序,我們之所以在外面,是因為我們生活在另外一種秩序之下,能夠那樣去表達,並不是我們比他們聰明。但反過頭來,由於我們生存的這種秩序的本身的理性,體現在我們的話語之中了,所以一種理性的話語遊戲,我們往裡面輸入的,是一種新的態度,這種態度對於新的秩序,是絕對必要的。不僅僅是表現在哪一招哪一式上,而是體現在新的關係上。
現在想做"帝王師",跟習近平說悄悄話的人很多,給他上的奏摺,他根本看不過來。我們之所以現在有機會走出歷史的困境,就是因爲有了新的技術,有了超越我們文化的手段。這樣才有可能朝系統輸入一些它需要的改善它的東西。

由於腦科學,考古等等科技進步,加上交流,對許多概念都是用新的角度來處理。例如文化,是可以在腦科學層面上加以證明的。例如,過去說,人如果是理性的話,可以在博弈中將合作的水平提高,違背秩序的人會被懲罰,秩序由此建立起來。例如:出現暴力就遭到懲罰,懲罰達到一定數量,暴力就下降了,秩序就此建立。但是有人在文化中就提出反例:澳大利亞的毛利族就進化不了,你懲罰他,他會對懲罰來一個非理性的反懲罰,使得懲罰機制被破壞掉。現在科學家在毛利人的血液中,找到了導致他們這種行為的生化因子——西方對於這些問題的探討,已經到了這種層面,通過大量科學實驗得到數據。所以誰都不能輕易把話說過頭,因為在複雜系統中,任何相反的現象可以找到,一定要找到邊界——在什麼條件下,會出現什麼情況,越過那個邊界,就不能成立了。

還是回到剛才的"政道"與"治道"的問題,"治道"就涉及這些邊界。這樣的討論,在國內是很難的,但也不是絕對不可能。(《調查》第11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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