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8日星期一

明鏡歷史網: 丁咚:苏联“克格勃”为什么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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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咚:苏联"克格勃"为什么很吓人?
Nov 18th 2013, 13:58, by 明鏡雜誌



    苏联时代的克格勃突然引起中国人的浓厚兴趣。它是俄文Комитет Государственной Безопасности三个首字母КГБ的音译,全称国家安全委员会。由于在历史上臭名昭着的名声,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到时局,人们普遍担忧自己会不会在不久的将来生活于秘密警察遍布的恐怖之中。

  克格勃源于苏俄政府时期由捷尔仁斯基领导的契卡。随后在20世纪30年代,演变成由亚格达和叶若夫领导的内务人民委员部(NKVD)。它是苏联下辖的主要秘密警察机关,在斯大林时代负责政治迫害,执行过大量的法外处决、运作古拉格强迫劳动系统、执行将多个民族和被标签为富农的平民放逐到人烟稀少地方的大规模放逐、防卫边境、在国外进行间谍和政治暗杀、颠覆外国政府和在其他国家的共产运动中实施斯大林主义政策。从而成为大清洗的工具。冷战期间,"克格勃"的职能涉及国内的所有领域,权势惊人。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继承了克格勃的相关机构。但随着俄罗斯建立了民主的宪政体制,其对内功能削弱,主要是应对恐怖主义、分裂主义,而对外情报功能加强,致力于防范北约东扩、格鲁吉亚等传统势力范围的不断被蚕食,情报活动近些年来重新活跃起来。虽然还零星存在一些迫害现象,但像苏联时期那样大规模、常态性地对公民实施政治迫害,在全社会营造恐怖气氛的性质得到了根本改变。

  其实,国家安全委员会并不是某个特定形态国家的特殊组织,而是普遍存在于民族国家的政府组织形式。比如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它在1947年7月成立,主要职责是统一有关美国国家内政、军事和外交政策,向总统提出建议。但只是总统有关安全政策的统筹、协调、参谋机构,是与国务卿密切合作协助总统制订长期对外政策的思想库,是为总统提供有效军事安排的事务机构。在国家安全委员会会上达成的意见,须经总统采纳,才成为政策。美国总统任委员会主席,其成员有副总统、国务卿、国防部部长、财政部部长、紧急准备局局长、中央情报局局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及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日常事务由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主管。

  只不过在宪政体制下,国家安全委员会服从于国家和人民利益,受制于国家宪法、法治和分权体制以及广泛的监督,而在非宪政体制下,它往往只服从于政党乃至领袖意志,变成随意操纵、从事秘密迫害公民的打手、刽子手。苏联、东欧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历史就是有力的镜鉴。

  也就是说,成立国家安全委员会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关键看它会不会"克格勃化",即成为某个政党或者个别领袖从事政治斗争的工具。

  丁咚,作者博客 2013-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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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余汝信:试论杨成武与罗瑞卿倒台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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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汝信:试论杨成武与罗瑞卿倒台之关系
Nov 18th 2013, 13:57, by 明鏡雜誌


  不久前出版的今年第10期《炎黄春秋》杂志,刊载了陈虹的《杨成武谈揭批罗瑞卿实情》一文。据陈虹说,该文是将其与杨成武关于文革前夕揭批罗瑞卿问题的谈话记录,"以第一人称整理成文,留给历史,献给读者"。〔1〕

  说到要"留给历史",可见陈虹将自己涂改史实的"责任"看得是多么的沉重!然而,杨成武在当年揭批罗瑞卿过程中的所作所为,档案、文献记录俱在,岂可以这么一篇文章就能饰掩过去?杨成武如确有自知之明,本可谈谈如何吸取党内无情斗争连绵不断、自己曾厕足其间也曾深受其害的深刻教训,以此警示后人。而不是象这篇谈话记录般,文过饰非,将自己装扮为旁观者,甚至有过人的先见之明,不是有不同意见,就是置身事外,一切责任都是别人的。

  历史,岂能如此这般任人随意涂抹!

  一、1965:知情还是不知情?

  在谈到1965年12月初关于罗瑞卿问题的上海会议时,杨成武对陈虹说他事前毫不知情。杨说,他当时正在杭州空军疗养院疗养(余注:总参的领导为什么要到空军的疗养院疗养?其实值得考究),接到毛泽东秘书徐业夫称毛要紧急召见的电话,心里直犯嘀咕:"什么事那么急?是东南沿海有什么军事行动?还是帝国主义对我们进行武装侦察?我心里顿时产生种种疑问"。到上海"住进饭店后,见到几位老同志,他们也不知道开会的内容。贺龙来上海时,带来了地图,可见他原以为讨论的也是军事问题。这和我来前的想法有共同之点"。〔2〕

  这与杨成武自己在文革初期的说法大相径庭。据杨成武当年说,罗瑞卿的问题,他至少在1965年初就有察觉,而且,大量的材料表明,杨是上海会议最早的知情者之一。

  杨成武当年说:"到了一九六五年,罗瑞卿反对林副主席的活动就更疯狂了,公开地跳出来,反对林副主席,逼林副主席交权,'让贤'。一九六五年一月二十一日晚上,我和罗瑞卿一起在民族文化宫看了戏。我一回到家,他就打电话要我到他那里去,我以为是有情况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以后,他就大骂林副主席。他把陶铸造的谣也同我讲了。疯狂反对林副主席突出政治的指示,他说什么如果突出政治是对的话,那我罗瑞卿不就犯了方向错误,犯了路线错误吗?大骂去127师检查工作的同志,骂的很难听啊!他把林副主席突出政治的指示前前后后篡改了八次。到了二月十四、五日,罗就要刘亚楼向叶群同志提出要林副主席接受四条。

  "这四条我们过去都讲过了。

  "在五月份召开的军委作战会议上,又接连发生两件事。一是罗利用中央领导同志接见参加这次会议全体同志的机会,搞了一个大阴谋,带头并煽动各军区的同志向中央提出大量增加部队的定额。这个定额,提出最多要增加XXX万,逼林副主席表态。第二个是要合并军区,要把XX个军区,并成X个军区。第三个是要取消兵种,把兵种作为总参谋部的业务部门。这些事情事先并没有报告、请示林副主席和军委常委,完全是向中央和林副主席搞突然袭击,企图打击林副主席,挑起各军区对中央和林副主席的不满。这是一件事。二是罗瑞卿要用个人名义在军委作战会议上作结论。林副主席知道以后非常严肃地说,作战问题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作结论,只有最高统帅毛主席才能作结论。当天晚上,林副主席口述了一个指示,由他的秘书传给了军委作战会议搞秘书工作的李静同志和我,也传给了罗瑞卿,并要把他的指示向参加会议的全体同志宣布。林副主席在这个时候,就想把罗瑞卿反党活动的盖子揭开。罗瑞卿紧张了,半夜跑到林副主席那里,假装检讨,保证再也不犯了。林副主席再一次给他悔改的机会,打电话给我,要我不要传了,收回,看一看,将来他能改就好。林副主席还是想把他挽救过来"。〔3〕

  据杨成武以上所说,林彪1965年5月就想把罗瑞卿问题的盖子揭开,杨本人不仅是知情人,也是当事者之一,怎么到了年底真的要揭盖子时,他却反而毫不知情了?

  就在林对罗表示极不满意的关头,1965年6月7日,中央确定杨成武由副总长提升为第一副总长,该任命由周恩来以国务院总理名义公布。一周之后的6月14日,中央又再批准杨成武为军委副秘书长。对杨成武信任度的增加与对罗瑞卿信任度的递减是成正比的,杨成武不可能不明白以上任命的内中深义。

  1965年11月,中央军委办公厅主任萧向荣停职审查,杨成武兼代主任。这样,其时的杨成武身兼多职:军委副秘书长、办公会议成员,军委办公厅(兼国防部办公厅及总参办公厅)代主任,第一副总参谋长,总参党委副书记。都说罗瑞卿兼职多,杨的兼职也不少。

  11月25日,叶群等向总参党委写了一个报告,报告了林办四人(叶群、罗孝礼、赵根生、李春生)两个多月来在江苏太仓沙溪公社参加四清的情况。信中说及"我们在参加运动的同时,也注意兼顾了照顾林彪同志身体的工作,最近他的身体又有些进步,这一切均请你们放心",又说"叶群同志的抵抗力比过去显著增加,做群众工作每天要跑许多路,经常遇到刮风下雨,但从未感冒过。我们从实践中深深地感到毛主席、党中央号召我们军队干部参加四清的的伟大决策是对我们的最大爱护和关怀"云云。〔4〕

  值得注意的是,叶群报告的抬头是致"办公厅路扬副主任转办公厅党委常委、总参政治部叶运高主任并报总参党委、杨副总长、王副总长"。那时还是11月间,报告为什么不送罗瑞卿而仅送给杨成武、王新亭?杨成武难道不明白其中奥妙吗?

  杨成武两天后即对叶群等人报告作出批示:

  "王副总长、叶运高主任:

  叶群等同志的来信及两份材料转去,请阅。我已看过,很好。他们到农村后,做了很多工作,成绩显著,总结的经验也很好。建议将他们的来信和两份材料印发给总参党委委员、总参各部局党委,发总参参加社教工作的同志参考,并转报总政治部。如你们同意,请参政办。

  杨成武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二十七日"〔5〕

  11月27日,离12月8日召开的上海会议至少还有十天时间,杨成武眼中已没有尚任总参党委书记、总参谋长的罗瑞卿而自行发号施令了。没有摸准上面的旨意,他杨成武敢吗?

  据说,三天之后,即11月30日,叶群携带了林彪给毛泽东的信和十一份材料,乘南空派出的里-2飞机秘密赶到杭州,向毛泽东作了六、七个小时的汇报。〔6〕

  而据当时负责毛泽东警卫工作的张耀祠回忆,当天是住在杭州空军疗养院的杨成武给张打了个电话,约张到他那里去一趟。到杨处没说几句话,叶群就进来了。叶群声称要将一封林彪给毛的信面交毛,杨也说要见毛。回到毛处,张耀祠将上述情况向毛作了报告。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毛即通知张要见叶群,叫她快点来。〔7〕

  在自己的著述中有意识地引述了张耀祠以上回忆的罗点点认为:"这些描写我认为是靠得住的"。〔8〕

  以上张耀祠的回忆非常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叶群到毛处汇报罗问题之前,先到了杨处!联系到11月27日杨成武目中已无罗瑞卿的批示,杨成武晚年说他对批罗事前毫不知情,还说得通吗?

  二、1966:仅仅是过头话吗?

  关于罗瑞卿问题的上海会议于1965年12月16日结束。12月29日,任命杨成武为代总参谋长。

  杨成武告诉陈虹说,上海会议期间军委曾开过一次会,会上要杨代理总长,杨推却,说最好由叶剑英兼任。并不是军委成员的刘少奇说:"中央、主席已经定了,就这么办了,不变了"。杨说:"如果一定要我代总长,那就把我原先管的作战的那一摊子交给王尚荣同志,建议提他当副总长"。会上原则同意这个建议,"少奇同志说:'命令以后再下'"。〔9〕

  以上这些对话,今天已难以查证。惟可以查证到的是,王尚荣自此直至1966年"8?25事件"被杨成武以夺他的权名义被打倒,一直未有等到任其为副总参谋长的命令。〔10〕

  杨成武又告诉陈虹:1966年3月,中央决定在北京召开各中央局各大军区的负责人参加的会议,继续揭批罗瑞卿的问题。由于吴法宪等的发言"致使罗瑞卿受到了莫大侮辱,不久发生了3月18日的跳楼事件"。"中央从3月18日后,决定会议背靠背地进行,到会的人都得表态、发言。许多同志发了言,我和王尚荣、雷英夫作了联合发言,稿子是王尚荣、雷英夫写的,那时不表态是不行的。这个发言有过头话,但还是留有余地,对会上有人提出要开除罗瑞卿的党籍,我明确表示不赞成,并说不能这样提,那是中央决定的事"。〔11〕

  众所周知,杨成武、王尚荣、雷英夫的联合发言,是作为中央文件的附件下发传达的。作为附件同时下发传达的,还有叶剑英、谢富治、萧华的发言及叶剑英、萧华、杨成武、刘志坚四人联名给毛泽东、中共中央的信:《彭真同志在批判罗瑞卿会议过程中的恶劣表现》。〔12〕

  杨成武将作为中央正式文件附件的这些发言、信件按下不提,却去大谈当年未有形成中央正式文件而今天我们又看不到、难于判别真伪的所谓温玉成、邱会作、吴法宪的发言,岂不是欲盖弥彰,故意把水搅浑吗?

  说联名发言的稿子是王尚荣、雷英夫写的,杨成武目的岂不是将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自己清白?发言中涉及的高层斗争,杨成武不提供情况,作为总参二级部领导的王、雷是不可能知情的。即使发言的执笔人是王、雷,难道作为下级、执笔者的责任大于上级领导、策划人的责任?说"这个发言有过头话,但还是留有余地",我们以下引用发言中的某些段落,读者诸君自可鉴别。

  联名发言声称,罗瑞卿"是一个根本没有无产阶级感情的人,是一个根本没有党性的人,是一个野心家、阴谋家、伪君子,是我们党内、军内的极端危险分子"。"是一个最喜欢最善于撒谎、造谣、挑拨、抵赖的人。他已撒谎成性,而且情节极为恶劣"。"是一个极端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者,是一个无组织无纪律的人,是一个典型的投机分子,在很多问题上,他不是按党的原则办事,而是投机,看风使舵,凡是对他有利可图、有名可沽、有权可夺的事,他就抢着干,什么接见呀!照相呀!登报呀!抢版面呀!写文章呀!发表演说呀!大比武呀!工作归口呀!等等,他特别积极,特别感兴趣,但当某件事对他不利,或者没有油水可捞的时候,他就推卸责任,嫁祸于人,别人只能受他驱使,为他抬轿子,决不能批评他的缺点和错误,决不能说一个不字。他的人生哲学是非常典型的实用主义者和唯我论者"。

  再引用下去,还有:罗"是个野心家、阴谋家、伪君子,是我们党内军内的极端危险分子,是一颗'定时炸弹'。他近几年来之所以特别仇恨林彪同志,折磨林彪同志,集中力量攻击林彪同志,并不是他和林彪同志有什么私仇宿怨,而是由于他的地主阶级本能和个人野心所驱使的,他想从这里打开一个篡军反党的突破口"。"是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是一个旧知识分子。他组织上入了党,思想上并没有入党,资产阶级思想在他脑子里很深的。为了个人得权得势,他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得出来,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得出来"。"罗瑞卿的错误,是反对突出政治,反对毛泽东思想,反对毛主席军事路线,推行资产阶级军事路线的错误,是资产阶级个人野心家、阴谋家,篡军反党的错误,是阴谋搞反革命政变的严重罪行"。"我们和他的斗争,不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斗争,而是一场维护革命利益,捍卫毛泽东思想,捍卫毛主席军事路线,反对资产阶级军事路线,反对资产阶级个人野心家篡军反党阴谋的大是大非的斗争,是颠覆与反颠覆、夺权与反夺权的斗争,是一场严重的阶级斗争,也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斗争"。〔13〕

  上述这些充满火药味的批判性语言,哪有一丝一毫"留有余地"的味道?!

  1966年5月,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以解决"彭、罗、陆、杨"的问题。杨成武在这次会议的小组会上作了批判彭真的发言,发言共有三个部分,除第一部分指责了彭真"在晋察冀的错误"及第三部分指责彭真"极力插手军队工作"外,第二部分指责彭真"在批判罗瑞卿的会议过程中的恶劣表现"。〔14〕

  所谓"恶劣表现",杨成武在次年春天军委召开的军以上干部会议上总结为"四大阴谋":"一是六条清规戒律","二是五个不准","三是三支毒箭","四是五个追查",具体内容,详见本文附件,不赘。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杨成武1966年5月在政治局扩大会议小组会上的发言,是以个人名义发表的。1967年3月在军以上干部会议上的发言,也是以个人名义发表的,此际王尚荣、雷英夫早被打倒,杨成武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责任推到别人头上了!所以,他对陈虹的谈话,根本就不提这两次重要发言。

  三、1967:"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

  1967年2月26日至3月25日,军委在北京召开军以上干部会议,以提高军队高级干部对文革和两条路线斗争的认识。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李富春、萧华、杨成武在会议上分别作了讲话。林彪讲了三个问题:一、阶级、阶级斗争、阶级观点问题;二、主流、支流问题;三、军队支援地方问题;周恩来、李富春分别讲了军管和抓革命、促生产问题;陈伯达、康生讲了文革中的党内两条路线斗争即刘邓问题。而杨成武讲的,是"彻底批判以刘、邓为代表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和彭、罗、陆、杨反党集团的罪行,以及彻底肃清他们对我军恶劣影响的问题"。以上各人的讲话,就数杨成武的调门最高,点名最多,自然,也不忘在讲话中大肆吹捧林彪。晋人陶渊明有云:"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杨成武这篇批判罗瑞卿、彭真,又连带批判刘少奇、邓小平的"奇文",笔者将其主要部分转载于文后,以供读者鉴识。

  本来,文革中类似的大批判形式讲话,如恒河沙数,似不足为奇。但类似讲话,多是陈伯达、康生、江青等中央文革诸人所为,象杨成武般出自军队高级干部之口的,确是异数。

  杨成武这般卖力的表现,自然得到欣赏。就在他讲话十天之后,3月30日,以毛为首的中共中央决定,增补谢富治、萧华、杨成武、粟裕为中央军委常委,而在此前,他连军委委员也不是。〔15〕

  事实上,杨成武不仅在军内高级干部会议上批罗,还支持军内造反派"斗罗"。据"中国人民解放军院校革命造反派斗罗大会筹备处"(简称"斗罗筹")中心组一号成员、解放军技术工程学院学员方凡在文革后交待:"我们当时根本不想'斗罗',因为不少人都认为罗是'死老虎'了。4月21日,萧华、杨成武提示要我们抓大方向,什么是'大方向'呢?杨成武说:地方上不是正在批斗彭真、陆定一吗?彭、罗、陆、杨中的'罗'是我们部队的呀!我们说没有材料怎么办?萧华说:全军文革可以提供,于是我们才决定以'斗罗'的名义联合起来。我们只开过一次'斗罗大会',材料、经费、会场是全军文革提供和安排的。报告是经周总理批准的。5月12日开会那天,罗瑞卿、刘志坚、苏振华、王尚荣等老同志是由北京卫戍区的战士带入会场的"。"'斗罗筹'活动了两个月。其中,'4?11游行'也是全军文革同意的,行走路线是北京卫戍区指定的"。"5?13事件"后,军内以"5·13"划线,"'冲派'一蹶不振,萧华、杨成武的日子也不好过了,社会上流传着他们将要被打倒的传闻","空气越来越紧张,压力越来越大,萧华、杨成武也不接见我们了。'斗罗筹'内也因人心惶惶而于6月28日散伙"。〔16〕

  所谓"全军文革",于1967年1月改组重建,萧华、杨成武都是管事的副组长。"5·13"之后,萧华被打倒,杨成武滑了过去。9月,杨成武更被指定为军委办事组组长。

  这一年的11月间,杨成武以个人名义发表了他在文革中的最后一篇批罗大文--《大树特树伟大统帅毛主席的绝对权威,大树特树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彻底清算罗瑞卿反对毛主席、反对毛泽东思想的滔天罪行》。该文声称:"资产阶级阴谋家、野心家罗瑞卿,是隐藏在党内的资产阶级司令部的重要成员,是中国赫鲁晓夫的代理人。他的根本罪恶,就是长期以来秉承中国赫鲁晓夫的旨意,恶毒诽谤毛主席,攻击和歪曲毛泽东思想,反对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建军路线,反对毛主席的军事思想,反对树立毛主席和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妄图按照资产阶级面貌改造我们无产阶级的军队。我们必须用毛泽东思想这个最强大的武器,从政治上、思想上、理论上把党内最大的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及其代理人罗瑞卿之流批深、批透、批倒、批臭,彻底肃清其流毒。在革命的大批判中,大树特树伟大统帅毛主席和伟大的毛泽东思想的绝对权威"。〔17〕

  平心而论,"大树特树""绝对权威"等提法,应该不是杨成武的发明。但由于这篇颇具影响力的长文以他个人名义发表,这些提法又强烈地打上了杨成武个人的印记(虽然文革后杨极力否认这篇文章与他本人有关)。

  不过,物极必反。我们这位灸手可热得有点儿忘乎所以的军委办事组组长,这回马屁可拍到马腿上了。12月17日,毛泽东针对"大树特树"、"绝对权威"等提法提出严厉批评:"(一)绝对权威的提法不妥。从来没有单独的绝对权威。……。(二)大树特树的说法也不妥。权威或威信只能从斗争实践中自然地建立,不能由人工去建立,这样建立的威信必然会垮下来"。〔18〕

  三个月后,"杨余傅事件"发生,杨成武真的垮了下来。后来,官方的党史学家众口一词都说"杨余傅"问题是林彪、江青搞的,他们大多不是忘记了,就是对毛1967年12月17日的批示装作视而不见--那,才是杨成武问题的先兆啊!(2005年11月)

  相关阅读

  杨成武:揭批罗瑞卿实情

  注释:

  〔1〕〔2〕〔9〕〔1〕陈虹:《杨成武谈揭批罗瑞卿实情》,《炎黄春秋》2005年第10期(北京:炎黄春秋杂志社出版,2005年10月),页1-9。

  〔3〕《杨成武同志在军级干部会议上的讲话》,《资料选编(中央首长讲话专辑)》(西宁:青海八·一八革命造反派联合委员会宣传组编印,1967年12月5日),页56-67。

  〔4〕〔5〕《叶群等同志向总参党委的报告》(总参谋部政治部印,1965年,北京)。叶群到太仓参加四清时,林彪正在苏州休息。

  〔6〕黄瑶、张明哲:《罗瑞卿传》(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6),页538。

  〔7〕〔8〕罗点点:《点点记忆--红色家族档案》(香港:天地图书有限公司,1999),页181-184。

  〔1〕〔15〕总政组织部:《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组织史资料》第五卷,"文化大革命"时期(北京:长征出版社,1995)。

  〔12〕中共中央文件 中发(66)268号《中央批转中央工作小组关于罗瑞卿同志错误问题的报告》附件一、二、三、四、六,1966年5月16日发出。

  〔13〕杨成武、王尚荣、雷英夫:《坚决捍卫伟大的毛泽东思想,彻底粉碎罗瑞卿同志篡军反党的阴谋》,中共中央文件 中发(66)268号附件四。

  〔14〕《杨成武同志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小组会上的发言》,中共中央文件中发(66)267号附件四。

  〔16〕方凡:《我的申诉》,《给中共中央书记处的信》附件二(方凡自存材料抄件)。

  〔17〕全文见《红旗》杂志1967年第16期(1967年11月23日出版),页30-39。

  〔18〕《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二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页455。

  余汝信,共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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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王殊:回忆毛泽东的一次紧急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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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殊:回忆毛泽东的一次紧急召见
Nov 18th 2013, 13:56, by 明鏡雜誌


   人老了,常常会追忆过去,特别是追忆那些最难忘的年月中印象最深刻的事。1972年对我是不平常的一年,我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听了他对国内外形势的议论。当然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可是,随着时间差距的加大,每次回想起来,对这些事似乎看得更深一些,体会也更多一些。

  周总理说,你们不要他,我就要他

  我得从头说起。还是在1972年7月20日晚上,我接到国内要我立即回国的紧急电报后,从西德波恩经巴黎、卡拉奇、上海回到了北京。我是新华社驻波恩的记者,当时两国还没有建交,我国在波恩只有新华分社一个新闻单位。新华社外事部的同志在机场接我时,告我回家后不要出去,周总理可能随时要见我。第二天一早,外事部的同志又通知我马上去外交部,姬鹏飞外长要见我。姬外长对我在波恩两年多的工作给予了很多的鼓励,并且要我在家里等着,总理可能很快要接见我。当天下午,我就得到了总理要在晚上7时在人大会堂接见我的通知。这件事证实了几个月来一直盘旋在我思想上的一个感觉。那是1972年初,外交部给我们分社专门发来了电报,表扬我发给国内的有关西德局势和欧洲形势的一些报告,认为有参考价值。几个月后,外交部又给分社发来电报,对我写的另一些报告进行表扬。外交部发这样的电报,而且是连续两次,是极为少见的。我估计可能是周总理甚至是毛主席看了我的报告后,有了批示,外交部才发这样的电报的。后来,又听说总理在接见一些出国代表团时,一再提到了我写的一些报告

  当晚,我比规定的时间提早了一些走进人大会堂的东大厅。客厅里还没有一个人,灯也没有全开。我坐在藤椅上等候,心中非常的激动。我是在1969年12月即"文革"的第三年到波恩工作的,而且是老记者中第一个被派出国的,完全是靠周总理有关恢复国外新华分社的指示。"文革"前我大多数时间在国外分社工作,1964年中回国,在总社国际部担任发稿助理。"文革"一开始就成了"三反分子",在社内劳改队劳动了两年,后来干部解放,恢复了原来的职务。中共九大后,总理在一次会议上问到新华社军管小组领导有关国外分社的问题,回答是绝大多数驻外记者早已回国参加"文革",多数分社已空无一人,有些分社留下个别人看家。总理非常气愤,质问为什么不请示,不报告,并责成新华社领导立即派出记者,恢复国外分社。于是新华社成立了一个小组,着手恢复工作,但由于当时极左思潮严重,在挑选记者特别是老记者时极为困难。我经过大半年的审查和反复讨论后好不容易得到了通过,国际部还有一个领导说像这样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应该先土山下乡三年再到国外去,另有一个老编辑写信给军管小组,说这样的"三反分子"不应派到国外。

  不一会,周总理一个人走了进来。他看到我就问道,你就是王殊吗?我过去曾见过总理,"文革"后再也没有见到。他显得苍老了一些,瘦削了一些,两鬓的白发也增加了不少,但他的目光仍炯炯有神,令人感到威严和信任。他以严厉的目光注视了我的一身打扮,旧制服,布鞋,就问我在波恩穿什么衣服。我说在波恩穿西服,回来后换掉了。他说,你为什么不穿给我们看看呢,有什么不可以穿的呢。我感到,总理这番话不仅是对人们在"文革"中穿着一片灰、一片黄的情况说的,而且是对当时在国外工作的同志也纷纷换上布制服、布鞋的情况说的。总理要我坐到他身边去,问我在什么学校读的书,什么时间参加革命,有些什么工作经历等。他对我说,"施罗德访华,你是应该陪同回国的,当时外交部疏忽了,没有及时通知你,因此你回来晚了几天。"他又说,"我前天会见了施罗德,谈得不错。他说要真安全,真和平,我说很欣赏他这个看法。"施罗德是西德第一个访华的资深政治家,当时西德的反对党基督教民主联盟的副主席,联邦议会外交委员会主席,战后在他的党长期执政期间担任过外交部长,国防部长。在他两次公开表示愿意访华以后,我专门采访了他。我在向国内报告时建议邀请他访华,周总理批示由外交学会邀请他在1972年7月中访华两周,在西德和欧洲引起了很大的注意。接着,周总理就开始了对我的"考试",问我西德有多少人口,面积多大,有几个州,首府在哪里等,我总算都答上来了。他又问到西德经济和工农业生产的情况,我有的还答得上来,有的就答不出来。总理时常对外事工作人员特别是外交官进行这样的"考试",问题往往是属于基本情况的,但应"考"者也常常会答不上来。

  正谈着的时候,姬鹏飞外长、乔冠华副外长以及王海容、唐闻生同志等先后走进了会客厅。总理谈到了正题,对我说,"你就苏联战略和中德关系写的一些报告和材料,我都看过了,毛主席也看过了。你调研做得不错,你提出的两霸争夺的重点在欧洲,苏联的战略仍是向西,与美国争夺欧洲,而不是向东,转向中国,这个看法很好。"他又说,"你工作做得不错,也要注意谦虚谨慎。施罗德走时说回国后要为发展两国关系而努力,你早些回去了解他访华回国后各方的反应,把后续工作做好。"我听了这些话后心潮起伏,非常激动,特别是因为这几个月来从总社传来的消息对我的压力越来越大,先是有人告发我是"五一六"分子,提供了不少的"材料"。还有人认为我做外事工作太多,发回的公开报道太少,在波恩"不务正业",要求把我调回北京。周总理听到这些话后,非常生气,后来在一次有各外事部门参加的会上问新华社军管小组的同志说,王殊发回来的电报你们看了没有,看到他提出的问题的重要性没有,你们不要他,我就要他。

  毛主席说,你不要哭了,我请你抽支烟吧

  见过总理后,我就准备回波恩去。晚上我常常出去探望亲友。7月24日晚上9时半,我乘公共汽车回宿舍,刚刚下车,外事部的几个同志就欣喜若狂地拉住我的手说,"真是好不容易找到你了。"原来他们在晚上大约7时接到电话通知,说有重要事情,要我务必在晚上9时到外交部门口,再一起乘汽车前去。他们立刻到新华社宿舍来找我,看到我家里没人,又到我可能去的几个同志家里,后来就在宿舍区内一面找一面喊,找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们决定分几个人到公共汽车站上等,这才把我等着。我乘车到外交部门口已近10时,唐闻生同志已等我很久,上了车才知道是毛主席要接见我。我到了中南海毛主席的寓所,就被引进毛主席的书房。这个地方是我们在毛主席接见外宾的影视中熟悉的,中间有一圈接待客人的沙发和茶几,因是夏天已换上了铺着席子的藤椅,椅子背后有好几只高大的有着白色大灯罩的落地灯,右边靠墙摆着几个装满了线装书的书架。

  我走进去时,毛主席坐在他习惯坐的左边的大藤椅上,正在同周总理、乔冠华、王海容谈话。我同毛主席握了手,周总理给我介绍说,过去在复旦大学上的学,学的是英文,长期在国外当记者。毛主席笑着说,"我也当过记者,我们是同行。"我心头非常激动,而且一想到在"文革"中被批判是"三反分子",现在又有"五一六"的嫌疑,情绪更加起伏,忽然哭了起来。毛主席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烟说,"你不要哭了,我请你抽一支烟吧。"我走过去拿了烟,这是一种特制的把尼古丁减少到最低限度的小雪茄烟,我把它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想带回家作个纪念。可是过了一个多小时,我一看烟没有了,原来是烟瘾很大的乔冠华同志已经拿去抽掉了。由于我解放后长期在国外工作,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毛主席,他比"文革"以来的电视、电影上苍老了一些,也肥胖了一些,头发已斑白稀疏,穿着一套宽大的白色绸衣裤,但精神还不错。他在:1972年初生了一场重病,幸亏在2月份尼克松来访时已痊愈,但腿部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点,尼克松已发现了,在他的回忆录中说主席的身体不太好。

  毛主席谈兴很浓,从国际形势说到国内问题,从晚上10时一直谈到凌晨1时,一共3个小时。当时,在1969年3月中苏在珍宝岛地区发生冲突以后,双方都增强了边境的兵力,边境形势十分紧张。在国内,"文革"已进行了6年,政治上经济上都发生了严重困难。生产下降,供应困难,各派内战不止,人心动荡,造成了十分混乱的局面。珍宝岛边境冲突发生以来,在西方出现了一种论调,认为苏联战略将会东移,转向中国,在我们国内也有类似的看法。我在1969年12月去西德波恩时,新华社和国内其他部门的一些同志要我注意研究苏联战略问题,究竟是向西,还是向东。我到波恩后同西德各界人士进行了广泛的接触,并统计了西德报刊的言论,发现绝大多数的人认为苏联的战略并没有改变,也不可能改变。欧洲是美苏争夺的重点,苏联的根本利益在欧洲。如果苏联战略真的要东移,不但对付不了中国,而且会失掉欧洲,苏联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只有极少数人认为苏联战略将会东移,而且其中有些人是幸灾乐祸地幻想苏联的矛头能指向中国。我还感到,不应把西德看成是军国主义、复仇主义国家,而应像对待其他西方国家一样,与之建立正常的关系。后来,我把这些看法写了不少的报告陆续发回国内,请有关的同志考虑。

  所以,毛主席在谈话中一开始就谈到了苏联战略的问题。他说,西方不少人正在讨论苏联的战略究竟是向西还是向东,还是声东击西。有的人还幻想把苏联这股祸水推向东方。欧洲是一块肥肉,大家都想吃,我们没有资格。美苏争夺的重点在欧洲,正由于这个原因,双方都一直把重兵摆在欧洲,谁也不肯丢掉这块肥肉。他准确地列举了美苏双方在欧洲的兵力数字后说,我看苏联就是声东击西,麻痹西方。西欧国家太多,太散,太软,不能单靠美国,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苏联的威胁。

  接着,他谈到了两次世界大战的经验,说德国威廉皇帝和希特勒在世界大战中都最终遭到了失败,主要原因都是吃两面出击的亏。威廉皇帝1914年在西线同法、英军队还处在对峙状态,第二年又把大量兵力从西线调到东线进攻俄国,幻想先打败俄军,迫使俄国沙皇签订和约退出战争,再来收拾法、英。这个目标未能实现,第三年又把大量兵力调回西线。但情况已发生变化,法、英军队已得到加强,美国也参战在即,最后他吃了败仗,不得不签订和约。希特勒也是一样,被最初的胜利冲昏头脑,西线还没有全部解决,又在1941年6月发动了对苏联的进攻,结果也陷入了被两面夹击的境地,最后也遭到了失败,连柏林也丢掉了。在中外历史上,这样的教训还有不少。

  毛主席援引历史上的这些教训,仍是在阐释他的一贯思想,就是要集中兵力,打击主要的敌人,不要分散力量,犯四面出击的错误。我感到,毛主席的这番话当然是指苏联说的,说明苏联的根本利益是在欧洲,要同美国争夺这块肥肉,而不可能战略东移。如果真的胆敢侵犯中国,就会把欧洲送给美国,最后受到两面夹击,落得像威廉皇帝和希特勒一样的下场。但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我们,要记取历史上的这些经验教训。当时,尼克松在上台以后,看到了中苏关系的恶化,边境形势的紧张,一再向我们伸出了触角。毛主席采取了重大的外交战略部署,1971年4月中美"乒乓外交",7月基辛格秘密访华,1972年2月尼克松访华,从而在国际上出现了美中共同对付苏联的形势。毛主席接着引用了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诗《西塞山怀古》的前半段:"王澞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提醒我们不要以为长江上有千寻铁锁而高枕无忧,如果放松警惕,敌人的楼船就会直取金陵,最后只能像当时的吴王一样举起一片降幡。

  毛主席说,我就是欢喜右派,可以请来,我也可以同他们谈

  在中美关系改善之后,毛主席和周总理最关心的是我国同作为东西两个经济大国的日本和西德的关系问题。周总理向毛主席汇报了西德政治家施罗德刚刚访华的情况,说施罗德来谈得不错,他表示回国后将为两国早日建交而努力。日本田中首相想来访问,仍没有下决心建交,如果同西德谈成,对他也是一种压力。他又说,王殊在那里工作做得不错,结交了政界、经济界不少重要的朋友,了解了很多的情况。在尼克松访华后,西德不少右翼政治家包括基督教社会联盟的施特劳斯都想到北京来访问。毛主席说,我就是欢喜右派,可以请来,我也可以同他们谈。尼克松来,我就是同他在这个房间里谈的,谈得还不错。你们也可以多派一些人出去,交些朋友,听听他们的意见。

  后来,毛主席转到了国内问题。看来他最关心的是重建在"文革"中遭到破坏的各级政府和党的机构,克服国内的混乱状态,恢复正常的秩序。他着重谈到了培养接班人的问题,对总理说,你要到全国各地去,在工农兵中好好找一找,找一些人来担任我们党中央的副主席、政治局委员,政府中的副总理、副部长,全国人大的副委员长等。要尽快地去走一下,在工农兵中找一些有代表性的,年纪轻一些的,当然也要顾大局的。要认真地找一下,把这样的人找到。

  两天后,周总理召集我们和某些部门的领导同志学习毛主席的这次谈话。在谈到从工农兵中找人的问题时,总理提到了当时一些工农兵代表人物的名字,说这些人在群众中是有一些威信的,但他们的文化水平太低,要担任党和国家的领导职务估计会有很多困难。可能要办一个学习班,让他们学点理论,学点文化知识;并且总结一点经验教训才好。后来,周总理经毛主席同意,办了几期中央读书班,调来了一些工农兵代表人物参加,但也混进了一些造反派。举办读书班的时间不长,在1973年8月举行的中共十大和1975年1月召开的四届人大上,一些参加读书班的人担任了党和国家的领导职务。王洪文竟当上了仅排在周总理之后的党中央的副主席,"四人帮"其他人也都混进了中央政治局,张春桥还当上了仅排在邓小平同志之后的副总理。

  毛主席还一再谈到了安定群众生活的问题。当时,刚刚给职工增加了一些工资。他说,已有好多年没有给大家增加工资了。当然,只能增加很少,但大家都很高兴。我办公室的一些年轻人说,真想不到增加了工资,可以打算买些什么了。可见,工资是要增加一些的;但现在还不能增加很多。他还说,要注意群众的食品供应,现在虽然还不能吃得太好,但要有所改善。房子这些年也盖得少了,或者没有盖,很多人住得很挤,要盖一些造价低的房子,让大家先有房子可住。

  凌晨一时了,周总理首先说,时间不早了,请主席早些休息吧。告辞后,总理在外面的小会客室里又同我们谈了一会。他说,毛主席已批准了外交部有关同西德谈判建交的请示报告,要尽快办。他要我马上回波恩去了解西德各方特别是政府对施罗德访华的反应,迅速报告国内。如果可能,早日同西德开始建交谈判;对日本会是一个压力。当然,如果日本同意同我国建交,对西德也是一个推动。结果;如周总理所预料的,在1972年9月29日,周总理同田中首相在北京签署了两国建交的联合公报。在同一天,中国、西德的谈判代表也在波恩草签了两国建交的联合公报,西德谢尔外长应我国政府的邀请将到北京访问,同我国姬鹏飞外长正式签署这个联合公报。这两个消息同时刊登在9月30日《人民日报》的第一版上。毛主席、周总理对同时与日本、西德建交非常高兴,由此完全实现了毛主席在外交上的重大战略部署,在国际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局面,而且对我们国内局势也有很大的影响。我自己也根据周总理的意见,离开了记者的岗位,调到了新建立的我国驻西德使馆工作。

  王殊,《百年潮》1998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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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广州军区不知道“林彪另立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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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军区不知道"林彪另立中央"
Nov 18th 2013, 13:54, by 明鏡雜誌


  1980年审判"两案",罗列起诉书的罪行时,总参作战部认为"一号命令"和"北兵南调"不是阴谋,坚决顶住。广州军区没有人知道"另立中央",也坚决顶住。如果这三条罪名成立,总参和广州军区成百上千的干部将被株连。经林彪案审判工作办公室反复查证,认为证据不足,在"两案"起诉书中取掉了这三条罪行。
 
  ◇ 究竟有没有"南逃广州,另立中央"
 
  在九一三事件众多当事人的笔供下,"南逃广州,另立中央"基本上搞清楚了,中共中央文件连发了三批材料。其中第三批材料中,有从外逃未遂的直升机上截获的南逃广州的"名单"。

  1971年9月12日,毛泽东突然回到北京,林立果企图在杭州、上海暗杀毛泽东的"第一方案"破产,马上启动南逃广州的"第二方案"。当晚9点多,空军副参谋长王飞召集会议,研究去广州的行动计划和"名单"。因周恩来查问到北戴河的三叉戟,会议中途夭折,所谈的内容全部作废,手写的25人的"名单"也被撕碎冲进马桶。却没想到于新野口袋里还有一份"名单"。外逃的直升机迫降在北京郊区,于新野和周宇驰自杀了,但他们身上的"名单"和去广州的三架主机的起飞时间表,均被截获。

  1971年9月24日,空军党办副主任刘世英亲笔供词:1971年9月9日凌晨1点左右,林立果在空军学院向我、刘沛丰、程洪珍和李伟信讲,现在有人反对林副主席,我们要誓死捍卫!你们要全力以赴,一个人顶几个人、十个人用!接着,他就拿出林彪用红铅笔写的"盼照立果、宇驰同志的命令办"的密令,给我们传阅以后,他又讲,这次总的任务代号叫"五七一"一程,即"武装起义"。9月12日晚9点多钟,王飞和于新野在空司大楼又召集我、鲁珉、贺德全、朱铁铮、郑兴和等人,参加了关于组织政变人员随林彪去广州阴谋另立中央的黑会。王飞向我们讲,林立果已经回北戴河了,要我们立即组织一批可靠人员,护送黄吴李邱于明晨(13日)由西郊机场乘飞机去广州,到广州后另立中央,并与苏联搞联合等。在这次"黑会"上,王飞和于新野组织我们拟定了去广州的人员名单,我记得有23人,编为六个小组,并研究了行动时的有关具体问题。如出发时间、车辆安排、如何分工串连,以及到机场后进行动员和配发枪支等等。

  江腾蛟供认,1971年9月12日晚上,谋杀毛主席的计划失败后,周宇驰召集他和于新野、王飞等人,在空军学院开会,策划南逃广州,另立中央。周宇驰讲,明早8点,林彪从北戴河飞往广州,6点你和王飞、于新野先到西郊机场,由王飞给黄永胜打电话,说林彪找他有事,黄来后再通知吴李邱来,让他们上飞机,一起飞往广州。到广州后,林彪首先召开师以上干部会议,宣布另立中央,发表广播,争取外援。

  1971年10月11日,空四军秘书处副处长李伟信供词:1971年9月12日下午6点多,周宇驰告诉我,明日有一架大飞机去上海,另外还有两架大飞机直飞广州,一架林彪他们坐,另一架黄吴李邱和其他人坐。你们乘依尔-18去上海,到了上海再去广州,设法"请"飞机上80至90个穿黄裤子的警卫部队下来,给他们找好住的地方,换上上海小组、教导队等人一起去广州。周宇驰要我把依尔-18这架飞机要去上海的情况,通知上海小组蒋国璋,并要蒋国璋立即报告王维国。还叫过全准备粮票和钱。要他们一定要保密,这是全局的事。周宇驰后来还补充了一句,叫蒋国璋再转告王维国一句话,对"这种行动意味什么,电话不好讲,请他自己考虑"。以上这些事,我于1971年9月12日简要记录在我的小红皮日记本上。

  1971年10月4日,空军副参谋长胡萍供词:1971年9月9日晚7、8点钟,反革命分子吴法宪给我打电话说,叶(群)主任来电话说,他们准备动,要用飞机,你把他们要用的飞机都准备一下,要用的三叉戟一定要好好检查,另外大飞机也都作些准备,随时可以用。9月10日晚11点以后,反革命分子叶群给我打电话说,那位小将(林立果)都给你谈了吧,谈的好吧?我说,谈的很好,叶说要你准备飞机是不是还有难处?叶接着又说,这件事我和"胖司令"(吴法宪)都说好了,用不着想的太多。叶还说,再说立果和"胖司令"也都作了安排的,你要抓紧准备。9月12日下午4点以后,周宇驰和我安排13日反革命政变飞机。周宇驰说,主席最近找了很多军区的负责同志谈了话,首长(林彪)看这形势很不好,就决定13日离开北戴河去广州。三叉戟256号今天送林立果回山海关,首长走时就用这架飞机。准备一架依尔-18,13日7点起飞,我们俩坐上去山海关,然后和首长坐256号飞机一起飞广州,依尔-18拉上部队到上海落个地,再飞去广州。再准备一架多座三叉戟,拉上黄吴李邱和机关的人,13日8点直飞广州,由王(飞)副参谋长指挥。还调一架安-24、一架安-12飞机运上两架直升机,都飞去广州。吴法宪还交代把大飞机也都准备好,随后调去广州。空军航行局局长尚登峨按胡萍的指示申请了飞机的航线。

  9月12日晚上10点多,林豆豆向中央警卫团报告,林立果和叶群要挟持林彪逃跑。周恩来向毛泽东报告后,采取了三个措施,一是查封飞机。二是正在人民大会堂参加四届人大政府报告讨论的黄永胜等政治局委员谁也不许动,不许接电话,外面的人也不许进去,周恩来特意叫门外加上警卫。三是周恩来打电话给叶群,查问北戴河的三叉戟,并要到北戴河看望林彪同志。叶群劝周恩来不要来。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叶群想问问黄永胜,但黄永胜找不到了,家里没有,办公室也没有,看样子黄永胜已经被抓。叶群终于慌了,和林立果从床上拉起已经服了安眠药的林彪,说有人来抓你了,快走。南下广州的"第二方案"就这样放弃了,他们选择了"第三方案",北上。

  ◇ 张春桥逼卜占亚作伪证

  林彪"南逃广州,另立中央"虽然未遂,但北京这边有一大帮人策划,广州那边呢?不可能干干净净。既然有"中央"就会有"指挥部",广州肯定会有一套班子。这是一个"大金娃娃"。可是,广州军方怎么没人承认迎接"南逃广州"的飞机呢?就是广州军区空军参谋长顾同舟,也只承认向周宇驰通报了毛泽东南巡的讲话内容。

  九一三事件前成立招待处,以后又撤,很可疑,有可能是迎接"南逃"。

  或许是几个服务员的告状吧,张春桥之流决定把广州军区副政委兼湖南省军区第一政委卜占亚作为突破口。在长沙"坚持"了整整三个月的卜占亚被弄到北京,经张春桥等人逼供20多天,他的"顽固防线"终于被突破了。

  卜占亚编造了参与"另立中央"的伪证,承认9月12日零点在长沙接到林彪"南逃广州"的通知。张春桥逼问,谁打的电话?卜占亚硬着头皮也编不下去了。张春桥拿出一个本子,给卜占亚念黄永胜办公室的秘书名单,卜占亚不认识他们。张春桥又念军委办事组的工作人员名单,念到宋诚,卜占亚认识,宋诚原是空军司令部办公室二处的处长。他小声说好像是他,华国锋亲自到秦城提审倒霉的宋诚,审了两天两夜。张春桥还不放过,又问卜占亚用什么电话打的?卜占亚说用普通电话。能用普通电话?李先念说,我们会核查电话登记的。其实一查就真相大白,哪里有什么"另立中央"的电话!

  1973年3月中旬,中共中央文件中发[1973]12号,认定卜占亚上了"贼船"。中共中央文件还专门发了卜占亚检讨的附件。卜占亚立了"大功",被任命为兰州军区副政委,六年后改任顾问,1980年1月免职。1982年12月,中纪委关于卜占亚复查情况的通知,认为卜占亚在湖南工作期间有错误,但不是参与阴谋活动,取消中发[1973]12号中共中央文件。以后卜占亚愧疚地对广州军区副参谋长刘如说,我当时那样交代是迫不得已,是在别人写好的材料上签的字,我连看都没看。

  ◇ 刘如说,首长,你"揭发"了,解放了,我们呢?

  卜占亚突破了,虽然他挂着广州军区副政委的名,但实际上他是在湖南省。广州军区本身还一无所获。

  刘如做梦也没想到,他会被卷进九一三事件中。他坚决不承认"另立中央",不管是谁,以什么名义,就是以"组织"的名义,也坚决不承认。没有就是没有,他顽强地申诉,讲明真相,写一次不行,再写,一遍一遍。广州军区副参谋长刘如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 汪东兴指示,在广州为毛泽东盖房子

  刘如,1927年6月23日生,2003年4月12日去世,76岁的生日都没有赶上。

  认识刘如的人都认为他英俊潇洒,充满活力,一个标准的军事干部。他13岁参军,小学文化,从测绘员、作战参谋,一路干上来,官途坦荡。20岁,五师作战科副科长;21岁,三十九军一一六师作战科长;22岁,四野司令部作战处参谋;24岁,中南军区司令部作战科副科长;29岁,广州军区司令部作战科长;33岁,作战处副处长;35岁,作战部副部长;38岁,作战部部长;1969年11月,42岁,广州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

  四野从东北打到海南岛,打下大半个中国,作战部门功不可没。刘如作为作战部门的一员,表现杰出。在东北战场上,一面大墙,挂50万分之一、10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标满红蓝小旗。第一次解放四平,三下江南,夏季攻势,秋季攻势,辽沈战役,他都积极贯彻上级的作战意图,从战场实际出发,及时提出作战建议,并具体组织实施。追歼白崇禧集团时,各师都以最快速度向前推进,有的部队搞不清自己进到哪了,发电问总部,马上告诉你现在的位置,面前敌人的番号,兵力,左邻右舍是谁。刘如还参与了解放海南岛的作战指挥。新中国成立后,四野由中南军区改为广州军区。刘如一直在作战部门,参与歼灭台湾从海上空中派遣18股300名多特务。提升为广州军区副参谋长后,他负责军区作战计划与战场建设纲要的拟制,并组织国防施工勘察和检查验收。

  1971年4月13日,广州军区司令员丁盛和江副司令员叫刘如给总参副总参谋长阎仲川打电话,大意是根据汪东兴同志指示,要在广州为毛主席盖房子,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保密性高,急需部队进场施工准备,希望总部批准调动。阎仲川说,可以调动。

  1979年1月15日,刘如在申诉材料中写道,1971年4月,为在广州给毛主席把房子盖好,吸收武汉、杭州房子的优点,我根据江副司令的指示,率领参观小组4月15日至18日到武汉和杭州参观。我们认为武汉接待工作和警卫工作合一的办法较好,基本上仿效他们的编制,经过多次研究,才提出我们的编制草案。按照丁盛、刘兴元的指示,把省委的小岛和从化两个招待所也列入,几个警卫连、炮排改为高机排,这样就增加了总编制人数,由初稿的800多人增到1300多人,主要是增加了两个警卫连。3月26日原则通过,但我没有建议向军委报告。

  1971年6月,为毛主席等中央首长盖房子,广州军区在南湖动工。因广从公路距离南湖太近,来往的车辆多,噪音太大,对首长进出的安全也不利。我和当时施工办的同志共同研究,提出改线的意见。新建线路十多公里,地形较平坦,只是中途有座山,我建议打隧道(300多米)。为了照顾交通发展和有利于战备,我建议把路改修得完整一些,直一些,平一些,隧道打宽一些,这样战时可作我区飞机迫降用,对交通发展也有利。我的意见报告丁、刘、江、孙。他们同意后,我对广州市负责同志讲,他们同意承担这项任务,仅提出不知道为使飞机能够迫降在设计上有哪些要求。我告诉他们可以找军区空军联系,请他们提出具体意见。地方同志还提出打隧道缺乏经验,我请示江、孙后,改由工程兵派技术人员去协助指导。这项工程直到1973年后才竣工。当时没向总参和国务院报告,我不知道要报告,只以为我的建议首长采纳了,地方也接受了,承办了,就没事了。现查明国务院和军委有规定,修建这样的工程,必须向上报告。由我的建议增大了工作量,对人力物力财力是个很大的浪费。

  那些日子里,刘如一心一意给毛泽东盖房子,深感这是光荣重要的任务。不知道为什么,1974年批林批孔中竟成了给林彪"另立中央"修房子,与九一三事件八竿子打不着嘛。

  ◇ 如此大机群,广州那边谁负责迎接

  广州军区副政委卜占亚都承认了,广州军区怎么就没有人认账呢?突破口选中了三个人。政治部李副主任,负责接待,他最厉害。还有保卫部长赵国南。副参谋长刘如最轻,虽然住在家里,但家已经变成监狱,电话撤走了,大门站上双岗。1974年"批林批孔"中,刘如失去工作。每天到办公室接受批斗,谁要你干的?多少电报?多少电话?你是具体办事的,你讲了你就没事了。1978年刘如又被捆到"四人帮"身上。你为军区修建的指挥部显然是为林彪修的,既然为林彪修的,那理所当然是林彪"另立中央"的成员了,1978年5月,刘如被正式免职审查。每天不停地审问,交代。刘如弄不懂,作为副参谋长,他负责国防工程,有屯兵洞,有火力点,有炮位,也有首脑指挥部。修建了多年的指挥部工程,怎么就成了为林彪"另立中央"修建的呢?

  这时又扯出"一号命令"。"一号命令"中有一个重要内容是全军指挥所进入战时指挥位置。10月22日,军委办事组下令各军区,从现在起组织一个精干的指挥班子,早日进入自己的指挥位置。1970年5月3日,又下达了组织战时指挥班子的补充命令,首脑防护工程,凡有条件的现应考虑平战结合的指挥体系,把战时一套精干的指挥系统离开城市,在原来的机关驻地进行一般日常工作和对外活动。司令部指挥系统搬家,不是林彪"一号命令"的产物,是军委总参让搬家的,是正常的战备工作。

  刘如在整党中写的体会,说明了他的心迹。"文革"初,尽管自己很不理解,但出于对党的忠诚和对领袖热爱和信赖,我从思想上是认真学习,努力紧跟的。尽管我没有造什么人的反,对造反派冲击机关,抓领导干部、抢档案、夺武器、搞武斗等进行过一些抵制和斗争。但从整体上说,那时是推行极左路线,思想受"左"的影响是不少的,在不同场合我都说过"左"话,做过"左"事。通过这次整党,在思想上做了认真的清理,总结了经验教训。一是重大政治性问题,不了解情况背景,不要轻易表态,绝对不要盲从;二是任何情况下,都要坚持实事求是,决不说违心话。

  夫人张元惠坚决支持刘如,说我相信你,你一定是好人。刘如坚决顶住,坚决不承认为"另立中央"修建指挥部。否则广州军区从上到下不知要有多少"冤死鬼"。政委讲,好好养病,出来工作。但政委肝癌去世,又算了。刘如从入伍到逝世的60多年中,前30年工作,后30多年却泡在漫长的批判和申诉中。1979年7月,刘如终于解除审查,待分配。1980年,广州军区党委结论,"说错话,办错事"。

  刘如的申诉"大战"还在继续,"错"在哪里?1984年广州军区党委撤销"说错话办错事"的结论,临时给刘如分配了工作,先任司令部研究室主任,后任武汉军区善后办副主任。1988年3月,刘如按广州军区副参谋长的职务离休,也算最后的结论。

  现在有时间好好读书了,诗梦绕,墨魂牵,家中到处都是满满的书柜。刘如报名上老年大学,学写诗词。他是个做事认真的人,查字典,一字一句推敲,一首短诗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写完还要四处求教。练书法,为练好一个字,常常几十遍上百遍地练习,琢磨字的每一个笔划。刘如还积极补习文化,以后为《战士报》写了很多出色的文章。

  90年代后期,刘如出任广州新四军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但病魔终于击倒了他。2002年心脏病、血管瘤加重,连着两次大手术,心脏四支架,植入术和腹腔血管扩张术。数月后发现胰头癌,不久又发现扩散。他不论在医院,还是在家,都坚持锻炼身体。没做化疗前,仍每天由夫人张元惠陪着走楼梯,从一楼走到十楼,坚信自己可以战胜癌症。刘如希望病好后,首先回家乡看看,再去西藏、九寨沟,还想到世界上最先进的和最落后的国家看看。除了旅游,还想研究历史、地理,历史……

  去世前不久,刘如写了一首《浪淘沙·七十有五抒怀》:

  回首忆春秋,
  白发何羞。
  不须叹息莫须愁。
  鞍马烽烟已往昔,
  岁月悠悠。

  息影学从头,
  再荡飞舟,
  诗书为伴远王侯。
  功过是非任评说,
  应自风流。

  2000年底,刘如的病情恶化。他向医生表示捐出遗体,最后为医学做点贡献。

  遗嘱丧事从简,骨灰撒入大海。

  舒云,人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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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胡平:毛泽东是暴君这一结论不可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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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毛泽东是暴君这一结论不可改变
Nov 18th 2013, 13:53, by 明鏡雜誌


胡平来稿

  毛泽东死去整整三十年了。围绕著对毛泽东的评价仍然有很大的争议。在我看来,这些争议在相当程度上还不是来自对有关历史事实的不同认定,而是源于不同的评价标准和推理逻辑。

    有人说:毛泽东统治中国二十七年,当代人要么是受益者,要么是受害者,因此他们的评价未必客观冷静,所以对毛的正确评价还需留给后人。

    我不赞成这种说法。古人说盖棺论定,意思是由于人的复杂性和可变性,人的好坏、功过只有到生命结束后才能作出结论。毛泽东已经死了三十年了,凭什么还不能对他盖棺论定?

    其实,对某些人来说,不等盖棺就可以论定。譬如一个系列杀手,只要他杀人的事实得到确认,我们就可以判定他是个杀人犯,是个坏蛋,我们就有权对他绳之以法,乃至判处死刑,哪怕他还很年轻,远远没到自然死亡的时候。这就告诉我们,一个人,只要他犯下了一起(或几起)十分严重的罪行,我们就有权对他定性下结论。

    毛泽东正是这种人。早在毛泽东发动大跃进造成至少三千万中国人活活饿死的滔天大罪时,他就已经使自己跻身于人类历史上的最大暴君之列。毛泽东早就恶贯满盈了,没有文革这场浩劫他就已经是历史上的最大暴君之一了。加上文革这桩大罪,只是使他在人类历史最大暴君的排行榜上再往前移动几位,而他作为暴君的定性是早就确定不移的了。这里还暂且不谈他在更早些时候犯下的几桩大罪,如镇反——毛泽东自己都说他发动的镇反运动比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还要厉害一百倍;还有血腥的土改运动和"三面架机枪,只准走一方"的强迫性的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消灭了整整一代经济精英;还有反右,如此等等。

    毛泽东的罪恶实在是罄竹难书。除非你对这些严重的犯罪事实从根本上提出有依据的质疑,否则你就没有理由质疑我们的结论。如果你对这些事实都大体承认,但依然不接受毛泽东是暴君的结论,我们就要问你,你的暴君的标准是什么?照你说,一个统治者还要坏到什么地步才算得上暴君?

    注意:我们说毛泽东是暴君,并不是仅仅基于受害者的立场,而是基于人类共同的善恶标准。笼统地说受害者或受益者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不错,在任何时代,哪怕在最暴虐的时代,也总有一些人是既得利益者。相比之下,在毛时代,尤其是在文革期间,毛泽东几乎把中国社会各阶层的人都挨个得罪了个遍,以至于到头来居然找不出哪一种人可以算得上既得利益者,那在历史上倒真是很少见的。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对某一事物作价值判断时,不能仅仅根据自己的利害得失,还要看它是否符合公理,是否符合公正概念。如果某一些人的幸福是建立在另外一些人的痛苦之上,那么这种幸福就是不可取的,是应该批判的。即便一些人的受益并非建立在另一些的受害之上,但只要别人的受害是不公正的,那么,虽然你不是受害者而是受益者,你也应该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对加害者表示抗议。

    希特勒搞政治迫害,发动世界大战,其受害者主要是犹太人和外国人,相当数量的德国人并不是受害者,也许其中不少还是希特勒政策的受益者;可是在二战后的德国,却并没有多少德国人公开表示对希特勒的怀念。原因就在于,德国人承认希特勒犯下了严重的反人性反人道的罪行,因此他们认为,即便自己是希特勒统治下的受益者,也不应该为之唱颂歌。这就叫公理。这就叫公道。

    最后我要再次重申,我不赞成对毛泽东进行三七开或七三开一类评价方法。道理很简单。没有什么道德的储蓄银行,让人们可以在那里积存好事,以便在适当的时候提取相当数目去抵消他所做的不公道的事情。因为对人的评价不同于对事的评价。人一辈子做很多事。对具体的事而言,我们可以评价说哪些是好事,哪些是坏事;我们也可以开出一列清单,看一看在他所作的各种事中,好事占几成,坏事占几成。但对人的评价则不同。对人的评价涉及一条道德底线。这条底线决定了我们对此人的整体评价。一个医生借行医之名害死了病人,那么他就是杀人犯,他就必须受到惩处。这和他是否还治好过别的病人毫不相干。所谓坏人,并不是指在他生平所做的一切事中,坏事的比例超过了好事,而是指他做出了违犯道德底线的事。否则天下就差不多没有还能称得上坏人的人了。如果那位医生在法庭上高呼冤枉,说:"我治好过一百个病人,只害死了十个病人。我做的好事比坏事多十倍,对我至少应该九一开。怎么能说我是坏人呢?"通吗?

    当然,毛泽东现象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现象,值得我们和后人进行更深入细致的研究。希特勒死去六十年了,有关希特勒的论文和书籍至今仍层出不穷,也有个别人为希特勒作翻案文章,但是那不会改变世人对希特勒是暴君这一基本结论。同样地,毛泽东是暴君这一基本结论也是不可改变的。

    胡平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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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宣傳“歷史必然規律”,證明自己受命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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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7th 2013, 21:54, by 明鏡雜誌


《新史記》高伐林



"假設歷史"成了潮流

世紀之交前後,西方史學界興起一股"假設歷史"的研究潮流。所謂"假設歷史",就是假定歷史不是像真實所發生的那種情況,亦即"反事實"(counter factual)的歷史。史家希望從這些"另類歷史"進一步瞭解歷史的演變和人類成敗的因素,以警惕未來。

這股潮流,受啟發於英國歷史教授尼爾·弗格森(Niall Ferguson)於1997年出版的一部論文集Virtual History,收錄了九篇文章,他撰寫了精彩導言《關於過去的"混沌"理論》。中文版於2001年由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定名為《未曾發生的歷史》。

 
弗格森《未曾發生的歷史》英文版。

弗格森是哈佛大學歷史系勞倫斯·A·蒂施講座教授、牛津大學耶穌學院高級研究員,同時也是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他是極少數能橫跨學術界、金融界和媒體的專家之一,2004年被《時代》週刊評為"影響世界的100人"之一。這本書中頗有些有趣又有意義的假設,遠了不說,就說二戰和冷戰時期的吧,例如:

第五章 希特勒的英國
假如德國在1940年5月入侵英國,將會怎樣?

第六章 納粹的歐洲
假如納粹德國打敗了蘇聯,將會怎樣?

第七章 斯大林的戰爭還是和平
假如冷戰被避免,將會怎樣?

第八章 "肯尼迪王朝"的繼續
假如約翰·肯尼迪還活著,將會怎樣?

第九章 沒有戈爾巴喬夫的1989年
假如共產主義沒有崩潰,將會怎樣?

……

由弗格森濫觴的"假設歷史"研究潮流,引起西方史學界重視。此書美國版於1999年問世後,對美國史學界產生重大啟發。美國《軍事史季刊》不久後推出《假設?》(What if?)一書,邀請20位著名史家純就軍事觀點探討另類歷史專題,其中包括美國企業研究所亞洲部主任、賓州大學國際關係教授林霨(Arthur N.Waldrun)所寫的《沒有眼淚的中國——假如蔣介石不在1946年孤注一擲》。林霨詳細剖析蔣介石於抗戰勝利後大舉運兵至東北的錯誤,以及調停國共衝突的美國特使馬歇爾在1936年4月國軍贏得四平街戰役後,迫使蔣停戰的大錯。

哪有"歷史必然規律"?

有人認為:"假設"並非史實的東西毫無意義,其實不然。

任何歷史事件的結局是唯一的,但决定這個事件唯一結局的因素卻是多樣的:社會基礎、歷史根源、各色人等的思想認識和性格心理、也有博弈各方的力量對比格局、國際介入因素,等等,還有偶然機遇;最初走向的可能性是開放的,並非命中注定直奔那個唯一結局而去,換句話說,歷史事件在最終成為事實之前,不可避免地存在多種可能性,所有涉入事件的力量,都可能促使歷史事件向有利於自己的方面變化。正是由於多種可能性的存在,人們的主觀能動性才有價值。

舉例來說,中國的國共對決在1949年以中共奪取全國政權、國民黨敗退台灣而告終。這個結局作為歷史事件是唯一的。但我們在研究國共內戰時,不僅可以、而且應該假設許多條件和可能性的存在與否。國民黨獲勝這種可能性在國共內戰結束之前是一直存在的,並不是子虛烏有,只不過它是一種沒有轉化為史實的客觀可能性。

曾有中國大陸學者將分出勝負的歷史事實比作最終向某一方傾斜的天平。在天平傾斜前,天平兩端不斷被加上各種"砝碼",各種"砝碼"綜合最終决出了輸贏(這當然是個簡化的說法,其實"砝碼"的排列組合乃至添加順序都會影響到結局)。歷史研究者的使命之一,就是探討造成天平最終傾斜的"砝碼"有哪些、怎樣形成和發揮作用。研究國共之戰,無疑要從"共勝國敗"這一史實出發,但從假設1946~1949年和更早年份某個"砝碼"的有無,可以一一審視可能導致什麽後果,對國民黨慘敗、共産黨決勝的諸種因素,不僅知其然,還能知其所以然。

在中國知識分子的語境中,"歷史是不能假設的"源自中共"歷史決定論"的武斷,他們斷言歷史發展都遵循"歷史必然規律"。然而,誰能說清什麽是"歷史必然規律"?起勁地宣傳這一點,不過是要證明他們奪取和把持政權的"合理性"——過去有"君權神授""受命於天",中共不過是把"神"和"天"換成"歷史"而已!

中國大陸學者周舵5月7日發表了一篇文章《歷史就是假設》——這個標題就令我莞爾。就用周舵的一張圖和解說來結束這篇短文吧。

http://blog.creaders.net/upfile/images/20130516/20130516162730_26154.jpg 
周舵說:用簡圖來表示人類歷史"發展規律":A、B、C……等是分叉點。在分叉點之間(A→B、B→C……),人類社會處於平衡態或近平衡態,這時,社會發展表現為確定性過程,它由必然性支配;而在分叉點附近,社會系統處於遠離平衡態,系統的發展方向是隨機的,受偶然性支配。而且,決定系統發展方向的偶然因素可以微不足道——對於遠離平衡態的非線性系統,很小的偶然因素,也可能改變整個宏觀社會系統。(《新史記》雜誌1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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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毛澤東故意對葉群說:你告訴林彪,他地位不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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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v 17th 2013, 17:26, by 明鏡雜誌


高文謙《晚年周恩來》選載(22)


明鏡編者按:《中國社會科學報》2013年10月14日刊登了中國社會科學院副院長、當代中國研究所所長李捷題為《駁<晚年周恩來>對毛 澤東的醜化》的文章,旅居紐約的學者、《晚年周恩來》一書的作者高文謙,隨即發表了反駁文章《中国若进步,必须彻底批毛》。這將十年前出版、引起巨大轟動 的《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再次引入人們的視野。在毛澤東冥誕120周年即將來臨,對毛澤東的評價之爭更加激烈之際,重溫和反思該書所披露的毛周二人 在各自生命的最後十年、也是對中國命運至關重要的"文革"歲月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確有參考價值。這部著作,多位中共高官儘管並非都同意其觀點,也都承認,其史料"没有编造"。明鏡新聞網繼續選載部分章節。




《晚年周恩來》(明鏡出版社)作者高文謙

毛澤東在著手反擊前,是做過精心的盤算和準備的。這也是他沒有急於發作的原因。在毛看來,在黨內高層中,有兩個人是必須爭取的﹕首先是林彪,其次是周恩來。林彪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只要掌握軍權的林彪和他一條心,大局就亂不了,就不怕這些老家伙鬧翻天。而爭取林彪支持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陳毅在"大鬧懷仁堂"中影射林彪的那段話端出來,告訴他的接班人地位不穩,在黨內軍中有很多人不服。

為此,毛澤東在反擊前,特意把葉群找來單獨談話,做了工作,說﹕現在老帥們不聽我的,我準備帶著林彪到南方去鬧革命,打游擊,重建一支解放軍。為了籠絡林彪,毛並特許葉群今後參加中央文革碰頭會。 隨後,毛又專門指派江青代表他去做林彪的工作。

江青雖然剛剛挨了林彪一頓臭罵,不過她知道拉住林彪在政治上的重要性,軍隊和文革小組是毛澤東的左膀右臂,關係不能搞僵,一定要搞好團結,共同保住文革大局。為此,她暫時把心裡的不快放在一邊,執行毛的意圖,登門拜訪,做通了林彪的工作。

至於周恩來,毛澤東很清楚他在"大鬧懷仁堂"中的曖昧態度和實際所扮演的角色。對此,毛當然不悅,不過還是準備放他一馬。這並不是對周有意遷就,而是著眼於大局的緣故,在目前亂局的情況下實在離不開他,需要依靠他來維持支應局面。所以毛在著手反擊時有意保護了周一下,制止了中央文革準備印發涉及周的材料。毛相信周是聰明人,只要自己表明態度,他就會緊跟上來。對此,毛是心中有數的。

二月十八日午夜,毛澤東召集部分中央政治局委員開會,其中包括周恩來、康生、李富春、葉劍英、李先念、謝富治以及代表林彪出席的葉群。會上,毛發了雷霆震怒,指責"大鬧懷仁堂"的矛頭是指向他和林彪的,是為劉少奇、鄧小平黑司令部的復辟鳴鑼開道,是為王明、張國燾翻案,等等。其實,這還是後來在傳達時經過周恩來修改得比較委婉的說法。

毛的原話遠比這個厲害得多,大意是﹕中央文革小組執行八屆十一中全會精神,錯誤是百分之一、二、三,百分之九十七都是正確的。誰反對中央文革,我就堅決反對誰!你們要否定文化大革命,辦不到!

接下來,慣於逢場作戲的毛澤東又故意對葉群說﹕你告訴林彪,他的地位不穩啊,有人要奪他的權哩。然後又危言聳聽地說﹕這次文化大革命失敗了,我就和林彪離開北京南下,再上井岡山打游擊。讓劉少奇、鄧小平上台,陳伯達、江青槍斃,康生充軍!文革小組改組,讓陳毅當組長、譚震林當副組長,余秋里、薄一波當組員。再不夠,把王明、張國燾請回來。力量還不夠,請美國、蘇聯一塊來。

在場的人無不被毛澤東這一番盛怒之下說出的充滿要挾的語言所震懾住,一個個面面相覷,沒有人敢吭聲。用後來康生的話說是﹕我跟主席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主席發這麼大脾氣,主席發的是無產階級的震怒。 其實,毛發這樣大的火,有相當成分是在做戲,因為不如此就無法壓住黨內強大的反對聲浪,文革運動也將半途而廢。同時,毛做得十分老到,有意不點周恩來的名字,把他與黨內元老派分割開來。這樣對周既是一種拉攏,也是一種警告,讓他好自為之。

在這種情況下,一直試圖在政治上走鋼絲的周恩來已經沒有迴旋餘地:或是跟著毛澤東走而與直言諫諍的老總們劃清界限,或是站在老總們一邊而與毛決裂,兩者必擇其一。在判明形勢後,既為"保持晚節"的心態所困,也深知硬頂無異於以卵投石的周氏馬上轉向,採順守之道,選擇了跟毛走。為了緩和當時會上的緊張氣氛,他出來打圓場,為幾個老總緩頰轉圜,主動檢討承擔了責任,說在懷仁堂會議上,他們幾個對文化大革命不理解,發了脾氣,講了過頭話,這主要責任在於他自己沒有掌握好會議,懇請毛主席息怒。

毛澤東則趁勢下台階,要求政治局開會認真討論這件事,一次不行就開兩次,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政治局解決不了,就發動全體黨員來解決,並責令陳毅、譚震林、徐向前三人"請假檢討"。 就這樣,這場文革期間在黨內高層中僅有的一次集體抗爭,在毛澤東的淫威和周恩來的幫襯下,頃刻瓦解,整個形勢隨之逆轉。

周恩來這種在政治上對毛澤東的隱忍屈從和幫襯迎合一直是最為人詬病之處,同時也是目前海內外評周分歧的焦點。褒者認為這是周氏實出無奈,不得已而為之,是一種"以柔克剛"的鬥爭方式。批評者則認為恰恰是由於周的屈從和退讓,逢君之惡,毛才更加一意孤行,為所欲為,因此周恩來實乃毛澤東禍國殃民的幫凶。

其實,這種不同看法並非始自今日。中共黨內高層中對周恩來的這種做法早就存有非議。當年在廬山會議上,彭德懷就對周恩來明知國民經濟面臨的困難形勢,卻不敢在會上講出來,擔心"誤會成泄氣","像訴苦會"的作法,非常有意見,曾當面指他"人情世故太深了,老奸巨滑"。 這次"大鬧懷仁堂"的風波後,氣猶未平的譚震林寫信給當年在井崗山共過事的林彪,斥責江青"手段毒辣是黨內沒有見過的","真比武則天還凶",同時也提到了這個問題。他寫道:

我想了好久,最後下了決心,準備犧牲。但我決不自殺,也不叛國,但決不允許他們再如此蠻幹。總理,已被他們整得夠嗆了,總理胸襟寬,想得開,忍下去,等候等候。等到何時,難道等到所有老幹部都倒下去再說嗎?不行,不行,一萬個不行。這個反,我造定了,下定決心,準備犧牲,鬥下去,碰下去。請你放心,我不會自殺。

鄧小平後來在黨內高層談到周恩來在文化大革命中的作用時,曾說過兩句值得玩味的話。一句是:如果沒有總理,文化大革命的局面可能更糟。另一句是﹕沒有總理,文化大革命也不會拖得那麼久。儘管歷史是無法假設的,但鄧小平對周的這段評價卻切中要害,點出了周氏在文革期間所扮演的雙重歷史角色—既減輕了歷史災難,又延長了歷史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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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诺贝尔奖得主崔琦:伤心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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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奖得主崔琦:伤心故乡
Nov 17th 2013, 17:20, by 明鏡雜誌


  崔琦,在河南宝丰出生并长大的美籍华人,1951年赴香港求学,1958年赴美深造,1982年起任普林斯顿大学电子工程系教授,1998年10月13日获诺贝尔物理学奖。

  47岁的崔明安是崔琦的堂侄。他现在是崔琦旧居的守门人。

  距离河南省宝丰县县城大约十公里,就是199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崔琦的出生地———肖旗乡范庄。2003年,宝丰县委、县政府将早已消失的崔琦旧居于原址重建,土坯房改为砖房,屋顶则依然是茅草。10年了,路边指示牌上"崔琦教授旧居"几个字已经斑驳,但多次从美国往返中国内地的崔琦还是没有回故乡看一眼。

  崔明安用钥匙打开旧居大门,带记者进去参观。前面是"崔琦教授事迹展览馆",馆后还辟出一小片花园。展馆内除了以四个展区、用图片与文字呈现崔琦事迹和旧居重建经过外,还在橱柜内放置了"崔琦教授少年时期曾经用过的油灯"等物———实际上崔琦用过的油灯早已无处可寻。

  诺奖得主,成为河南宝丰的荣耀。宝丰县领导曾先后两次赴京,与来访的崔琦教授面谈,希望他回家乡看看。崔琦一直推脱。

  "他虽然没有详细说,但我感觉他之所以不回去,主要因为那里是伤心地。他父亲大跃进期间是在那里饿死的。他对外的说法是:父母永远在我的心中,回不回去不重要,不在于形式。"崔琦的外甥王达人对记者说。

  富农之子

  崔明安的父亲崔高祥,生于1936年,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被抓壮丁,失去消息;在1942年的大灾中,母亲又去世了。他开始以讨饭为生,后来住在亲伯父崔长生家一起生活。

  崔长生是崔琦的父亲。据崔高祥介绍,他和崔琦同岁,但崔琦比他生日靠前,他叫崔琦哥哥。

  这牵涉到崔琦的生年争议。据崔琦展馆介绍,他生于1939年。这也是崔琦对外的通行说法。生于1933年的范庄小学校长金克敬说,曾经有北京记者在范庄采访后,就年龄问过崔琦,崔琦落泪说记不清了。

  一种可能性是,崔琦1951年离开内地去香港时,将年龄从15岁改为12岁。

  在去香港之前,崔琦的家庭面临新政的冲击,他已经中断了学业。

  据展馆说明,崔琦的父亲崔长生以种地养家,母亲王双贤出身书香门第但识字不多。崔琦的三个舅舅王治军、王治安和王治环,均是当地精英,其中王治军1906年赴日留学,结识孙中山,加入同盟会;王治安曾任宝丰县教育会会长;王治环为河南省教育厅督学。

  "刚解放时范庄大概有300户人家,有2户被定为地主,4户被定为富农。"崔高祥回忆,崔琦家里养有一头驴,崔父种地之余,还赶着驴子去宝丰县城买煤,走村串户去卖。煤驮在驴身上,崔父自己也背上七八十斤。崔琦家土地不多,后来他的舅舅又帮忙置了一些,解放时被定为富农,平分了土地。

  "在范庄,批斗时用棒子、石头,有这种情况。但没有那么严重。崔琦家一生都劳动,只是土地比别人多大约十多亩,有部分租给别人种。土改时,土地给分了,他舅家送的一些衣服首饰也给分了。"金克敬说,解放时崔琦家共三间房,其中一间坍塌,一直没修缮。他家并不是很富裕,也没有"严重剥削",崔父是老实人,不是"恶霸",没有压迫人,所以土改时没有专门针对他的批斗,只是在地主富农统一的批斗大会上亮相。

  按金克敬的说法,土改时崔琦家的家财,都是主动上缴,并非农会抄家没收。网上有文章说,当其父亲仅有的一件长袍被没收时,崔琦跪地哀求,但毫无效果。当时也在现场的崔高祥欲言又止,不愿证实此事。

  离乡赴港

  金克敬家距离崔琦家只有几十米的距离,两人小学时在一个学校就读,后来金克敬去了县城唯一的中学读初中。崔琦则于1949年前后从高皇庙小学毕业,辍学在家,一边帮助父母干农活,一边在附近小学当代课教师。

  "崔琦在他舅舅家住了一段时间,在那读书。回来后没有再上学,但学校打钟、吹哨他都能听见,没事时他就坐在教室门外的土墩上,听老师讲课。有时老师提问,全班同学答不上来,老师就叫崔琦回答。他还曾到教室里黑板上演算试题,能说出个所以然。"金克敬说。

  崔琦的高智商,在年少时即有体现。金克敬和崔高祥在接受采访时都回忆起这样一件事:土改时有一次丈量土地,两个识字少的老人不太会算术,叫他帮忙。老人每量完一个数字,就知会他一声,他也不记账,只在一边和小朋友玩游戏,土地量完后他算出的结果准确无误。

  土改时金克敬的家庭成分是贫农,他记得以前崔琦家有时烧红薯还给他吃。但他在高小毕业后,去县城读完了初中,"带着玉米、柴火,自己做饭,学费很少,吃住都在学校。"为何崔琦却中断了学业?金克敬说,这和崔琦的富农家庭成分无关,但具体原因不详。

  崔琦的二姐黄崔珂1999年在《舍弟崔琦往事》一文中回忆说:"1950年,村中进行土地改革。有一次,因为父亲说话不慎得罪了'上层'乃加之以罪,遂召集群众进行批斗。他(崔琦)闻讯,虽是童子之年,却不顾一切后果,愤然代父出现于斗争会上,为父申辩。一切迎刃而解,使父亲免受批斗之辱。此事后,母亲为儿子前途做长久计划,最后做出痛苦决定,让爱儿独自远赴异乡,至北京再转至香港与吾会合(时我家已于1949年到香港)。"

  崔琦有4个姐姐,其中4姐在十二三岁时夭折。刚解放时,二姐、三姐去了香港,大姐(王达人的母亲)则在北京工作。

  王达人说,为了儿子的长远前途,1951年崔母王双贤决定让崔琦投靠香港的两个姐姐以完成学业。临行的前几天,崔母一针一线地为儿子赶做了一件黑棉袄、一条蓝棉裤、两身内衣和几双鞋袜。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分别,竟是永诀。

  金克敬回忆,崔琦走之前,没有告诉其他朋友,唯独知会了他。那天清早,金克敬陪同崔父崔母将背着小包袱的他送到村口大路上,崔琦落了眼泪。

  父母之死

  崔琦从河南宝丰县去了北京,在大姐家里没住多久,就去了香港。"主要是来北京办出境证件,在河南办不了。那时刚解放,估计去香港还比较容易。"王达人说。

  他去香港后,一直到"文革"前,崔琦的大姐也时或与其通信。"一般一年一两封左右,我舅舅(崔琦)写得少,一般是我二姨、三姨写,他有时附带着写一下近况。"王达人说,这些信并没有留存下来。

  王达人介绍,崔琦到香港后,面临的最大困难是语言关,一要学说广东话,二要学习英文。他的三姐便让他先在荃湾小学重读六年级。刚开始时,因为语言交流困难及生活拮据等原因,崔琦异常孤独、苦闷,强烈思念在家乡的父母亲,两次写信给母亲要求回老家。母亲收到信后,通过别人告诉崔琦不要想家,好好读书求学才是对父母亲最大的安慰。渐渐地崔琦的一颗浮动的心才平静下来。经过一年的刻苦学习,崔琦考上了香港培正中学,在那里打下了坚实的知识基础。

  而在家乡,他的父母亲则因境外的这些亲戚关系,而遇到一些麻烦。但崔高祥和王达人均表示,这个影响并不大。

  1958年,大跃进开始,崔琦的父亲崔长生受到一次批斗。"那时不论理嘛,个人家的锅碗瓢盆都没收了,因为他是富农,就讹他,向他要钱。他哪有钱给?好几个晚上都批斗他。没有吊起来,但拿棍子打他打得可狠。"已经在一两年前分开单过的崔高祥说,他当时外出淘铁砂去了,并没有亲眼见到。

  第二年,崔长生去世。"1959年,庄上死的人不少,吃不好又得病。倒不是一点吃的都没有,但野菜、红薯干、树叶都吃光了,麦秆都磨成末,说是当淀粉吃。"金克敬说。

  在大饥荒的年代,崔琦的母亲被接到大女儿北京家中。"姥姥是我姥爷去世后接过来的,说我姥爷饿死了,在河南老家吃树皮草根,一点粮食都没有。"那个时候,王达人小学快毕业了,对此有记忆。

  崔母在北京住了几年,又回到了宝丰范庄。"文革"很快开始了。有一段,崔母又去了北京,直到病重返回范庄,那是1968年。

  崔高祥回忆,当时王达人的母亲捎话给他,让他找个架子车把自己病重的母亲拉回来。他没有去,"因为形势不允许",后来王达人母亲在县城里雇了辆车。崔高祥晚年为此良心不安,觉得对不住崔母。崔母回来后不久就去世了。

  网上有文章称,崔母去世后,大女儿"处理丧事,哭着磕头,遍求邻里,却连一把铁锹也借不到。"崔高祥称这不是事实,当时有邻居帮忙处理丧事。

  崔琦第一次回内地是在上世纪80年代。1998年他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名声大噪。有一次,杨澜在采访中问他:"你12岁那年如果不外出读书,结果会怎么样?"崔琦回答:"如果我不出来……我父母就不会死。"他后悔得流下了眼泪。

  2003年,宝丰县重建了崔琦故居,并专门辟了一个展览馆,但迄今没有等到主人归来。宝丰县委党组成员郜现营说,他2012年专程去北京大学拜访在此开讲座的崔琦,邀他回家乡看看,崔琦说2013年退休后一定回来。在此之前,崔琦在家乡捐款建了一座希望小学。

  在与郜现营等人的交谈中,崔琦绝口不提童年的苦难,只讲了一些记忆中美好而有趣的片段。

  韩福东,《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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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杨继绳:安志文谈高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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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继绳:安志文谈高岗
Nov 17th 2013, 17:15, by 明鏡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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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志文

   2001年8月22日,在安志文办公室,安志文谈到高岗及其问题,谈话整理如下:

   从西北到东北这一段时间我给高岗当秘书,个人关系也不错。东北土改是他主持搞的。我觉得当秘书时间长了,找李富春,希望调出来,下去搞土改。李富春把他的秘书刘家栋给高岗当秘书,我才调出来。赵家梁在高岗事件前后给高岗当秘书,他最近还给中央写了一个东西,意在给高岗翻案。给我看了。我认为高岗的事解决不了。

  高岗是反对刘少奇的。高岗反刘少奇的话,很多是来自毛主席跟他的个人谈话的内容。高岗还把这些内容跟一些高级干部私下议论。他反对刘少奇的几件事,现在看来刘没有错。如批评刘巩固新民主主义新秩序,批刘的天津讲话,说刘反对山西的合作化,说刘反对开除富农党员,等等。这些都是属于巩固新民主主义新秩序的内容。这些内容都是毛主席个别跟高岗谈的。毛信任高岗。毛主席对高岗说,刘少奇这个人没有过社会主义关,现在要帮他,帮不过来就让他当议长(当时还没有人大)。

  高把毛主席与他的谈话和一些高级干部私下议论时,这些高级干部也对高岗说了一些话。如彭德怀、陈云、林彪等。毛发现高岗到处讲。毛曾约陈云谈话。陈向毛反映了他和高岗对刘的意见,也谈了高岗和他谈话的情况。毛说你有意见当面找刘谈。还叫陈云去杭州告诉林彪,不要上高岗的当。

  有一次,大区的书记都进京了,毛主席说:我将来要退到二线,一线怎么办?两个方案,一是设几个副主席,一是设总书记。这个问题没有进一步谈,实际上是试探。

  大概是1953年12月下旬,毛在一个会上说:我现在到杭州去休息,一线工作谁主持?刘少奇说,轮流主持吧。周说,还是少奇主持。陈云也表示由少奇主持。邓也支持少奇主持。高岗说轮流主持。这次会上,毛认为北京有两个司令部。虽未点名,实际上是批高岗。散会后,从会议室走出来,高岗和邓小平走在一起。高岗问:你为什么支持刘主持?邓说,这是历史形成的,还是刘主持合适。高岗也向邓说了自己轮流主持的看法。高和邓过去没有接触,就是这一次对话,后来邓揭发高岗拉他,活动他反对刘少奇。

  后来,陈云揭发高岗,说高岗和他谈到将来党内设副主席时,高岗说过"你一个,我一个"。高岗反对刘的意见大家都知道。高岗也对我谈了这些看法,幸好我没传播,所以总理说我是"基本守法户"。

  高岗两次自杀。一是四中全会上,通过加强党的团结的决议,没有点名地批判了高岗,这次会上刘少奇主持会议也作了检查。毛主席没有参加。全会后,总理主持会议,揭发高岗的问题。在刚开始时,高岗把我找去,拿一个材料给我看(他的交代)。这个交代材料是他的秘书赵家帮他写的,其中有很多重大问题(高级干部中的私下议论)。他说:"我给中央写了这个交代,你觉得怎么样?"我说:"这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林彪告诉你,刘少奇又私又贪;彭德怀说中央有两个圈圈,即周的圈圈,刘的圈圈;这些都是非常重大的事,你要慎重考虑。"过两天,在开会期间,高岗用警卫员的手枪打了一枪,警卫员当即把枪抢过来了,高自杀未遂。赵家叫我去,我去一看,高岗很不平静,他把那个交代材料撕得粉碎。我和赵家到总理办公室,总理问什么事,我说高岗开枪自杀。总理问,他手里有什么?我说,他手里有一个材料,撕掉了。总理让我们等着,他约了当时一些开会的同志,听了赵家的汇报。后来让习仲勋宣布对高岗实行监管。总理问,这个材料是谁写的?我说,是赵家写的,只有我一个人看过。

  彭德怀在朝鲜打仗,高岗在东北,朝鲜战争的后勤支援是总理负责,但什么事都找总理不合适,找了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高岗就成了朝鲜战争的直接后勤保障。所以彭、高关系比较好,二人私人谈话也比较多。但要说彭和高岗结成联盟也没根据。

  在揭发高岗时有人说高岗反总理,曾提出让林彪当总理。高岗不承认他反总理,他只承认反刘少奇。这其中有这么一段事:有一次毛主席找高岗谈话,谈到政务院的去向问题,一是改成苏联那样,即部长会议主席,二是改成国务院。毛主席当时对周不满(关于五口通商的事),就问高:"如果改成国务院,你能不能当总理?"高连说"我不行"。毛问:"谁行?"高答"林彪行"。后来总理对赵家说:"毛主席说高岗反对我。"

  高岗第二次自杀是吃安眠药。在监管期间安眠药是控制的,每天发放。但他把几天的安眠药存起来了,一次吃下,就死了。自杀前他写了交代,一直不承认他反总理。

  高岗出问题时,四中全会还没开,高岗就对我说:"我犯错误,乱讲话。我希望和陈云同志谈一次话。你帮我找一下陈云。"当时高岗曾想找主席,主席已表示不再见高,让高找刘、周谈。北满时期高是司令,陈是政委,来北京后也有一些共同的看法,所以高想找陈云谈。东北当时五书记会议(林彪、高岗、陈云、彭真、罗荣桓)只有我一个人参加记录,所以我和陈云也熟。我去陈云家,向他转述了高岗的意见,陈说可以谈。后来他们谈了,谈什么我不知道,但知道谈完话高岗回来大骂陈云。

  高岗文化不高,有点"二杆子"。当时在陕北就有争议,不过陕北老百姓对他还不错。我最近去陕北,有人还问我为什么不给高岗平反,他对创造陕北根据地有贡献。刘志丹的26军,政委是杜衡,刘带部队到外围打仗,队伍被打散了,干部都是化装回来的,政委杜衡叛变,省委贾拓夫去了中央。在这种情况下,高岗把部队组织在一起,又把杨虎城的一个团策反了过来(其中有地下党)。刘志丹回来才得以重新恢复26军。陕北主要是两个人:刘志丹、谢子长。谢子长死得早,只剩刘志丹,下面就是高岗。26军后来与25军合并为15军团,刘是副军团长,高是政治部主任。他们还打了一个胜仗。但后来刘、高又被关起来了,中央到了陕北,才把他们放出来。七大以前,中央军委决定成立陕甘宁和晋绥联防司令部,司令是贺龙,政委是关向应。关向应生病,高岗代理。毛找高岗谈话,说,你找贺龙谈一次,说他有军阀主义倾向。高回来后发愁:贺龙是老资格,我怎能找他谈这个问题?最后他还是请贺龙到他那里去,说:老总,主席对你有点意见,让我转达一下。这是主席对你的爱护,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七大高岗当选为政治局委员。

  抗战胜利后,中央派1万名干部10万大军进入东北。10万大军由林彪统率。当时由于敌强我弱,林彪的10万大军开始没有阻击住敌人。在抚顺会议上,林枫批评林彪不打仗。"让开大路,占领两厢"就是毛给林的电报。林把毛的电报给高岗,高岗是政治局委员。林彪当时希望高岗回延安一次向中央汇报东北的情况,还说能否请刘少奇到东北当书记。高岗说没有理由回延安。东北土地改革是高岗主持的。10万军队进东北能发展百万,与土改成功有关。高岗把干部都轰下去搞土改。东北武器不少(日本人留下的),就是没有人。土改后,农民踊跃参军,军队很快发展成100万。

  还有一件事可以看出毛对高岗的信任。四平战役后,退到哈尔滨。林彪、高岗、陈云、罗荣桓四人给中央发电,要求改组东北局,建议将彭真由书记改为副书记,并建议林彪任书记。毛很快就同意了,这中间高岗起了很大作用。彭真由书记改为副书记只管哈尔滨,不久就调到中央工作委员会(平山)。当时毛派高岗到东北时就对高说:你创根据地有经验,彭在这方面经验不够。

  毛对高岗的信任还表现在对高岗的安排上。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有高岗。当时不少人对高岗当副主席不理解,毛解释说,中央领导中南方人多,没有北方人,高岗是北方人。后来中央军委副主席中增加了两个人:林彪和高岗。彭德怀从朝鲜回来后主持军委工作。彭有一篇关于军事工作的报告,毛让彭给高岗修改。高岗文化水平低,他怎能修改?这只是表明毛对高信任。毛又让高岗当国家计划委员会主席。那时的国家计委直属中央管,不归政务院管,其地位比后来的国家计委高。建国后五个大局书记调进北京任职,高岗职务最高。所以有"五马进京,一马当先"之说。

  高岗反对刘少奇,是不是想取代刘?很难说。他主张多设几个副主席,主张轮流。毛把对刘少奇不满的话告诉高岗。

  高岗这个人生活作风不好。上下意见很大。在东北时我对组织部长张秀山说:"你当组织部长怎么不管管他的生活问题?"张说:"我怎么不管?一说他就跟我吵架,说我多管闲事。你过去是他的老秘书,你管管试试?"我找到高岗,对他说:"高主席啊,我给你提点意见,你现在这么高的地位,生活上乱七八糟,不注意行吗?"他一下子站起来,说:"你听人说了什么?造了什么谣?"我说:"高司令,你坐下。我会造你的谣吗?"等他平静下来,我谈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这件事。今天你跟我说了,我一定注意。"

  他为什么自杀?他写检查开始不承认反党,过不了关。后来他还是写上了反党这句话,看来写这句话时下笔很难。他一直不承认他反党。

  饶漱石不满刘少奇,他和高没有历史渊源。解放以后,饶到大连休假时才和高认识。到北京后,高岗可能把毛对刘的看法向饶讲了一些。

  高岗的问题邓小平作了结论,邓认为高岗的问题不能平反。

  中国共产党的很多历史问题是非常复杂的。例如,王明、陈云、康生三人从莫斯科回来时,毛说"喜从天降"。王明在历史上有错误也有功绩。1935年,他根据共产国际建立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指示,主张和国民党实行统一战线,共同抵抗日本帝国主义对我国的侵略。"八一宣言"是他起草的。统一战线是对的,但王明带回来共产国际的"一切经过统一战线"是不对的。本来康生和王明关系很好。后来毛批评王明后,康对毛说:王明在四中全会上的讲话是更左的冒险主义。

  《炎黄春秋》2013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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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鏡歷史網: 张思之:重访李作鹏索诗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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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之:重访李作鹏索诗琐记
Nov 17th 2013, 17:12, by 明鏡雜誌


  一
 
  1993年的夏天,笔者为自编的集子写了个长篇《后记》,介绍了一些诉讼的庭外资料,其中涉及李作鹏案,我讲的是--
 
  对于李作鹏一案,倒有两点可说:第一,人们都说,那时的辩词都是上面定的,律师念念而已。这话,出之于估计,有对的一面,但也绝非全对。关于李案,辩词中有两点是我顽强地坚持下来的。一是律师认为"庭审活动符合刑事诉讼法的规定"。这不是多余的废话。在我看来,庭审活动是否合法,律师有责任发表见解并请求法庭予以确认,从而加强律师制度对于审判活动应有的广泛性的监督作用。二是对于李案的判处应考虑他"早年革命的历史"。辩词中的这点意思表达得极其委婉,反映着当时意见的不一。我至今认为,对林、江"两案"中的五位武将的罪过,如能考虑到各人的历史因素,会判得更为公允。作为律师,似乎应把这层意思说到。
 
  第二,案结后,我与苏惠渔教授再次会见李作鹏,征询他的意见。他微笑着,把手从棉衣袖筒里利索地抽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你们的辩护,好比敲小鼓,可只是敲了个边儿,没敲到中心点上。""呵,敲边鼓!能不能说具体点?"我问道。这位年轻时专事破译密码的行家,脑子的确转得快,他并不正面回答,有点漫不经心地说:"不怪你们!"他不直说,倒使我联想到一曲著名的山西民乐"滚核桃"。乐手们把鼓槌扬起,击打得有声有色,但却始终在鼓的边缘处流动,并不触及核心,闭目静听,宛如许多核桃在滚动。难道这是他对律师工作的刻画?难道我们在滚核桃?心里很不自在,一时却又无言以对。临到谈话结束行将道别时,他冒出了一句:"写了首诗给你。"我有点情急,想马上看,不料他却告诉我:"二十年后给你!"我无可奈何地答复他:"那好,我等二十年。"
 
  几年前就听人说,李已经被释放,在安度晚年。他那首写给律师的诗作却还没见到,我一定等到2001年!
 
  待到2001年春节刚过,是整整20年之后,探听到李作鹏安居太原。于是请托在山西有知交的一位作家代为打探。那人很热心,很快传来消息:"据作协同志说,前两年还见过他,近年不见,听说回北京了。"几经辗转,解放军总后的一位同志通过我们事务所主任吴以钢律师告诉我:"李作鹏在北京,很少见人,愿不愿意同你联系,得问问他的意见。"两天后,传来李的电话号码,总后的那位同志说:李愿意见。我当天就与李作鹏通了话,表示想去看他。从声音里能听出他挺高兴。只是说:"五一前后,孩子们都回来,人多,家里乱。"于是相约五一节后见面。通话中没说起写给我的诗。
 
  二
 
  5月16日,恰是发动"文化大革命"的"五一六通知"的25周年,当时却没想到。那天,风沙狂袭京城,行路极难;早几天约定的时间,又不想再改,于是商请傅可心律师驾车做伴,准时于上午10时到达李作鹏在京郊的新居。门启处,他和夫人已在门口。他左手握着一卷纸,挥动右臂,连声说:"欢迎!欢迎!"一边把我们让进客厅,一边说:"这些年,我不见人,你是例外!"我觉出了这话的分量,同时忙把傅律师介绍给他。他依然很爽快,应道:"好呵,你们一块的,欢迎!"底气很足的声音,加深着我们入门时的第一眼印象:20年前的囚徒晦气尽扫,依旧一派军人举止。不知他是怎样度过了那漫长的铁窗生涯。
 
  坐定,他说:"20年了,你还记得我,想到我,真的很感激!"不等我开口,董夫人跟着发挥了一句:"可得谢谢你为他作了辩护。那年头,谁还会替他说话?"我理解夫人的心意,但仍然有一点莫名的不自在,一时又不知该如何答对。李接过话头,使劲拍击着我的左腿,大声地说:"是得谢谢你哟!两条大罪,给我抹掉了。"我说:"讲谢,可不敢当!"他站了起来,竟又重复着20年前对我说的一句话:"不能怪你!"同时就把手握着的那个纸卷递给了我:"当年写给你的诗。"真的是心有灵犀!他还记得这首诗,并且不忘20年前的诗约,料到我为索诗而来。我顿时兴奋起来,忙说道:"等了20年,太好了,真的想看看。"随即舒展开那薄薄的纸卷,是张打字纸,大号仿宋体,逐字看去,写的是--
 
  评律师
 
  1980年于复兴医院
 
  李作鹏(签名是手写体)
 
  尊敬公正人,天知无偏心。
 
  官方辩护词,和尚照念经。
 
  遵命防风险,明哲可保身。
 
  边鼓敲两下,有声胜无声。
 
  注:律师的辩护词,要经官方修改批准,然后照本宣读。
 
  一首典型的即兴打油,明白如话。所谓"公正,无偏",在那个年代,承办那样的政治性大案,对处于萌芽状态的弱小律师,非不为也,实不能也。个中况味,天人共知。但这是20年前的被告人写给他的律师的诗作,更因其正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代中国法制建设的历程,又自有其不同寻常的价值。我转手将李诗递给小傅,不知这位年轻律师是否能从中体察出一点东西。傅轻声念着,尚未终篇,李作鹏可能是担心我面对诗作中关于律师并不公正的讥讽会不免尴尬,急切地打断她,冲我作着解释:"这是当时写的。要是现在写,不会是这样。"我应道:"等了20年,想看的就是当年原作。要是现在写的,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的意见呢?我想知道你的意见。"他问我。
 
  "遵命有之,风险却并没有,用不着'保身'。讲'明哲保身',不大符合实际情况。"
 
  小傅接着争了一句:"张老师他们不会明哲保身的。"
 
  李毫不迟疑,立马表了态:"要允许明哲保身,那个年代,能自保也不易!"
 
  话一出口,从内容到情态,无不让我感到:李阼鹏还是那种刚硬的"狗屎"脾气,真是秉性难移,一样地"要改也难"呵。不过话说回来,考察历史,又不能不认为他讲得有些道理。那些年月,阳谋阴谋,时时处处,交互为用,得心应手,人人自危,自保不易,因而不必也无意争辩。更何况,各抒己见有什么不好?意见相异,即使不能互补,难道就不能互相宽容?
 
  至于诗中"官方辩词,和尚念经"之论,前引《后记》已有说明,不必重复。只是他的"边鼓论"却如20年前一样,重重地敲打着我。一方面,觉得有点尖刻,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它击中了某些要害,倒是敲到中心点上了。把律师辩护喻之为敲边鼓,统观全篇诗意,无疑就是对律师作用的评价,正点诗题。不过,细一琢磨,此喻又反映着权利与权力的深刻矛盾及其解决渠道的未畅,是故边鼓之声是否真的会胜"无声",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可一概而论了。于是信口说了一句:"这最后两句,挺有意味!"话说得如此含糊,实由于有难言之隐。我心中想的是:否掉两条大罪的辩词犹被视为"边鼓敲两下",如触及鼓心,不可想像!当年我是"驯顺工具论"的忠实执行者,明知"两案"审判是政治任务,怎么可能将鼓槌移向禁区敲击?他说"要是现在写,不会是这样。"容我套用一下:"要是现在辩,也不会是那样!"律师工作经过了20多年的砺磨,敲打边鼓的形象已经渐少渐淡,这是很值得欣慰的。但走过的弯路既有鉴戒作用,敢不铭记?
 
  一次短暂交谈不易说清,我于是撇开话茬,转而问李作鹏:"那场审判,你那时有没有意见?"他没加思索,冲口而出:"还是那句话,是我的,我决不推!"
 
  我沿着自己的思路说话:"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至今坚持在'两案'审判中,几位有战功的老将,同那五个文官的情况大有不同,对于这一层,下结论时应当有足够的考虑。"
 
  他并不直接回应我的想法,提高了嗓音说:"什么战功!当个普通公民挺好!"顿了顿,又冒出一句:"老实说,当年过草地,不是我,也难。"
 
  我一向自以为看过一点战史,却听不懂他这话的含义,于是问了一声:"怎么回事?"
 
  他可能有点动情,击打着我的腿,说道:"那时,敌人兵分几路,围截,围攻,围剿,他们想怎么打,怎么搞死红军,不是我破译了他们的密码,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怎么走得出草地?"说完,把头扬起,似在回味当年情景。李作鹏果然是破译密码的行家,端详他此时神态,依稀能见他草地突围14年之后,在辽西战场围堵廖耀湘兵团,终致其全军覆灭的情景。这位当年四野六纵的司令,年仅34岁。
 
  "这些,为什么不写回忆录,留下来?"
 
  "写了。100万字。"
 
  "有些问题,比如四野和林,怎么下笔?"
 
  "实事求是。我从来不信那一套:说一个人好,比香花更香;说一个人坏,比狗屎还臭!"
 
  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已把问题概括起来。我当然知道,在当代中国,实事求是,不是最难也属很难;但我相信,他的回忆录在主要之点上会做到。
 
  "什么时候发表?" "等我死后。"他答得没有商量余地。
 
  "可得保存好。"
 
  "输入电脑了。"他透出一副开心又有点诡秘的模样说:"还有备份。谁也拿不走。"
 
  言者无心。这句"谁也拿不走"勾起20年前审李案开庭前不久,"两案指导委员会"办公室得到狱中发来的报告,说李作鹏天天都在写东西,自称是"最后陈述"。写时很诡秘,似在防着看管人员,因此无法知道内容。
 
  审判庭庭长伍修权将军在军中曾是李的直接上级,对他深有了解,也猜不出他会写些什么东西,又担心他在法庭上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扯出不好收场的问题,于是要求律师"再去见见,摸清底数"。我和苏惠渔都没有抗不执行的能力,在我甚至连"抗"的愿望都没有。我们次日就到了复兴医院,李作鹏因病在那里治疗,其实无非是换了个关押环境,依然是囚徒待遇。我们去会见,"两案办"的一个电话通知,就完成了通常需要的手续。
 
  会见的气氛是轻松的。先是言不及义地问了他的近况,而后再次交代了特别法庭的审理程序,扼要说明了被告人享有的诉讼权利,包括"最后陈述"权。他听完就来了一句:"我写了份最后陈述。"我们正专注地听着,他却拐了个弯,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道:"缝到棉袄里了。"随着用手捂了捂厚厚的棉衣,又跟了一句:"谁也拿不走!"这句"谁也拿不走"仿佛是有的放矢,我与惠渔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想:要是他竟能料到我们此次来见的目的,他可太"鬼"了。此情此景,我们的嘴让他堵得严严实实,还能再说什么?看来只好草草收兵,无可奈何地告别了。
 
  回来复命,法官们也只好静待李作鹏发出他的书面陈词再作理论。
 
  这是我律师生涯中的一个败笔。
 
  奉法庭之命,意图从被告人手上取得他视为隐密的自辩材料,上交法官,便利他们预筹对付之策,这么干,还有什么公正与道义,律师的良知又在哪里?还侈谈什么维护当事人的权利和利益?更何况这是中国律师在制度复兴之初,在全世界面前的第一次公开亮相!日后每一忆及这段史实,就会感到有愧于后来者。
 
  李作鹏本人在他作最后陈述时的表现,弥补了我这个辩护律师当年的不足。他自始至终念着他写的《最后陈述》。主持审判的伍修权庭长不止一次地提出建议:"你身体不好,是不是不念了,把写好的材料交上来,我们同样会加以考虑。"而李每次的回答都是:"我能念完,我要念!"其间他也确曾犯病,当庭输氧、服药,而在稍缓之后,就又逐字逐句地念了下去,直止终结。伍修权庭长不是科班审判长,但他耐心地让被告人把话说完说满的审判作风,让人钦佩。至于李,人们会视他为"法盲",可是,他知道该如何维护自己的诉讼权利,寸步不让。这一层能够做到,也属不易。

  三

  这段史实发生、发展的全过程,那天没有说起。他一直没有明说他对那场审判的意见,却又换了个话题:"给你个材料看看,是一个专门机构交给我'参考'的。他们正在研究林的问题。"说着转身回到内室取来,厚厚一卷,用袋子装着。我没打开,在想:他哪里像是88岁老翁。我情不自禁说了一句:"真没想到,蹲了那么多年大狱,你身体还这么好!"他听得得意,边笑边说:"给你讲个故事,关了一阵子以后,有一天,饭送来了,我一下子把饭桌掀翻,冲他们吼了起来:'没肉不吃!老子要吃肉!'后来听说,毛作了三点批示:'我们现在有条件给他们吃好些。他们有资格吃好些。我们应该让他们吃得好些。'最高指示一出,伙食立刻改善。有了肉,我又提出要喝牛奶,接下来,又要水果。这么一弄,比我在家里吃得还好,身体自然结实了。"
 
  讲时,他一直流露着孩童特有的调皮情态。我和小傅听得津津有味,笑着送了他一句:"欺软怕硬,狱中居然也这样。"董夫人这时发话了,说李虽然没受罪,她却吃苦了,身体比李还差。董夫人是当年的红小鬼,因李作鹏案受到关押审查。
 
  我对董夫人当年的入狱种种,一无所知,只好宽慰她说:"牵扯的人很多,问题又复杂,一时怕不易清。"她说:"只要有口气,我就要申诉!到时候,请你来为我辩护。"我虽知渺茫,却未犹豫,应道:"好!责无旁贷。"李作鹏对夫人似有歉意,轻声说道:"把她也弄起来,毫无道理,把身体也搞垮了。"跟着又指指一直立在旁边的女儿,"孩子也受牵连。早早就退休了,陪着我们,照顾我们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他女儿往昔的工作和目前的生活,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假如李作鹏那一度显赫的军阶官职不变,他的子女,或任高官,或充富豪,自在当今权贵们的情理之中。不过,我想,作一个普通公民,与人无争,与事不争,退离岗位,行行孝道,也没什么不好。我至今犹记两年前她为我们开门时的那种浅浅的、真诚的微笑。她在大家整整一个小时漫谈中,始终一语不发地在案头立着,看去心态平和,显出很有教养。
 
  拉拉杂杂的记下20年前这段经历中的琐琐碎碎,回顾走过的路,途中的坎坎坷坷,出自十分复杂的客观情势,任何个人恐怕对它都无能为力;但走得歪歪扭扭,那就只能怨一己的无能,这怪不上谁!诚然,时间证明:我们迈出了步子,在我,也做了;然而无情的历史终将记下,由于我缺乏求是的智能与勇气,是故不可能做得合于自己的使命,那歪歪扭扭的步子不会合乎时代的鼓点。我没有怨尤,也许还留有一点激情:愿余生能做得稍好一些,即使再当"吹鼓手",也要尽力事事都把鼓槌击向鼓心!仅仅为了这个缘故,也该感激"诗评律师"的作者,感谢他的诗!

  张思之,《文史精华》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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